夏木荫荫,帘影深深,几片落花躺在茶桌上。
叶琼丹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时不时地往对面的县衙看上一眼。
今天是放告日,一大清早,县衙外就围了不少人。
二房媳妇哪有心思喝早茶,她焦虑地问道:“你找得人靠谱吗?怎么现在还没把叶继武带来?”
“急什么?鱼儿上钩也得要时间啊,”叶琼丹微微一笑,拿起一块早点放进了嘴里,细细地咀嚼起来,“我找的这个人嘛,不大靠谱,不过十分贪玩。”
说着,她又将一碟萝卜糕推到了叶琼香面前:“来,尝尝你最爱吃的萝卜糕。”
叶琼香拘谨的小口吃着,不安地说道:“阿丹,那我们岂不是要损失一上午的钱了?”
“钱不重要,哪有让你出口气重要?”叶琼丹轻描淡写地说道。
“阿丹,你到底要怎样替我出气呢?”叶琼香好奇地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保证此间事了,大抵是永绝后患了。”叶琼丹神秘地说道。
“你要杀了他?”香丫头压低了声音,惊骇地问道。
“没那么严重,杀人可是要沾染业障的,轻易不可为。”叶琼丹摇了摇头。
“那就好,”香丫头松了口气,“可……可他毕竟是我二堂哥……”
“我说闺女啊,你这脑子就是块榆木疙瘩吧?他这种人死一万次都不够,留他一条命,已经算是我们在行善积德了!”二房媳妇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她的脑袋,复又看向叶琼丹,“今天这事儿,必须得成了!不成我得被气死!找个贪玩的人,能行吗?”
“别人不行,他大抵行。”叶琼丹不置可否地说道。
日头渐渐地升了起来,茶楼里的先生开始说书了。
除了叶琼丹和叶清寒之外,没有人有心思听书。
叶清寒相信叶琼丹的本事,知道她必然能够做成此事,因此,不像其他人那样紧张。
说书先生讲完了一段画本,全场响起了满堂喝彩。
二房媳妇不耐烦地说道:“吵死了!怎么还不来啊!”
“不是才过了半个时辰吗?急什么?便是从七里镇到清河县,也需要好一段时间吧,”叶琼丹不紧不慢地说道,“放轻松一点,就当今日是出来玩的,咱们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天黑之前,鱼儿肯定会上钩。”
“你就这么肯定?”二房媳妇怀疑地看着她。
“是啊。”叶琼丹一本正经地说道。
于是,台上又换了一个卖唱的姑娘。
叶琼丹体恤她赚钱不易,还点了她几首曲子。
待卖唱的姑娘下台之后,已是午时了。
叶琼丹又请大家去附近的酒楼吃了一顿,点了酒楼的好几个招牌菜。
叶琼丹吃得津津有味,而二房媳妇和叶琼香却是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用完了午膳,四人又回到了茶楼,他们才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就看到一个穿着雪青色锦袍的男子,让家丁押着叶继武过来了,家丁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叶继武凶狠地骂了好几句,他每骂一句,就会被押着他的家丁打一下,即便如此,他也不肯服软。
“瞧瞧,好戏要上演了,”叶琼丹微微一笑,高声喊道,“小二,再上壶茶,来一碟消食的山楂糕、一份新鲜的瓜果。”
“好嘞!”小二连忙应道。
对面的大鼓前,锦衣男子拿起鼓槌,兴奋地敲了敲大鼓。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衙役出来了,将他们带上了公堂。
“威武!”敲击棍棒的声音,沉闷地响了起来。
饶是叶继武骨头再硬,此时,也有些犯怵了。
“啪——!”惊堂木响起。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县太爷揉了一下发疼的太阳穴,板着脸问道。
“回禀大人,草民苏瑞雪,七里镇人士,状告叶继武拾我钱财,据为己有,且拒绝归还!”苏小公子掷地有声地说道。
“草……草民叶继武,草民冤枉啊!”叶继武紧张地说道。
“冤枉?”县太爷蹙了蹙眉,“苏瑞雪,你可有人证物证?”
“有!”苏瑞雪拿出了一个包袱,大声说道,“我带来的这些人,全部都是我的人证,至于物证,请大人过目。”
一个衙役拿着苏瑞雪的包袱,呈了上来。
县太爷打开了包袱,发现包袱里装着一把长命锁、一个香袋和几百两现银。
“大、大人,苏瑞雪说那是他的东西,那就是他的东西吗?分明就是他想害我,才故意说那是他的东西!”叶继武紧张了一阵之后,倒是有了些急智,“更何况,我以前是读书人,我会不知道按大龙朝的律法,拾遗不归乃是重罪?”
“可是你被旌德学堂开除了!”苏瑞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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