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莫青和文喆问道。
这个熟悉的身影,仿佛在哪里见过。莫青的脑海里迅速的翻找着。
没错,就是那天在橘弯桥下教学生画画的徐大生。
莫青一时间失语。
“呃…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是……”文喆看到莫青惊讶的眼神,犹豫的让道。
“你快坐你快坐。”莫青缓过神来,让服务员搬来另一把椅子。
“你叫莫青?”徐大生问。
莫青点点头,他的两鬓有几根白发,鹰钩鼻,年轻的时候应该长得不错。
“你是白晓凡的女儿吧?”还没等莫青开口,徐大生就迫不及待的问。
“是的,你认识我妈妈?”莫青诧异。
“恩,我认识。呵呵,原来真的是晓凡的女儿,看来我猜的没错。”他的眼睛里带出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
莫青听他唤她晓凡。
“呃…您喝什么?”文喆见他认识白晓凡,招呼道。
“一杯百利甜。”徐大生对服务员说,“他们今天点的,都算到我的单上。”
不出意外,徐大生应该经常来这家店,并且很熟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莫青不解。
“刚刚的电话是我给你打的,太吵了。不过我听到电话里南山南的旋律,整个汐镇只有他们家每晚会唱。我常来这,最爱这首歌。”徐大生笑笑,举手间带出一种艺术的气息。
“这样啊,您是画家?”莫青问。
“恩,前两天赶着去一个画展。我店员告诉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路上了,因为太重要所以没法推,抱歉。不过一结束,我就赶着回来了,店员把你之前留下的电话和名字给了我…”徐大生双手交叉,大拇指打着圈。
心理学书上写,一个人紧张时,就会做这些小动作。
“只画油画吗?”
“油画,水粉都会画一些。”
“您画上的人,是白晓凡对吗?”
“对,是她。其实,你和你妈妈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摸一样。”徐大生喝了一口酒,“那天,我在橘弯桥教学生画画,看到你正在问路,你的侧颜,轮廓,简直和晓凡像极了,我隔着你很远,却看得很清楚,我以为是我想多了,没想到……”
莫青开始被他带进对白晓凡的思念里。
“这是你男朋友?”徐大生友好的看了一眼文喆。
“恩。”
“晓凡…晓凡他还好么?”徐大生的声音里没了底气,手指继续打着圈。
“她不好。”莫青想了想,她虽然不知道他和她有着怎样的关系,但她敢打赌,他很在乎白晓凡,非常在乎。
“她怎么了?”徐大生变得紧张起来,眉头紧锁。
看来他还不知道白晓凡已经去世了,莫青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文喆看出莫青的为难和窘迫,握紧了她的手。
“她死了。”莫青的身体微微发抖,咬着嘴角。
当徐大生听到这三个字的刹那,眼神里刚被点燃的希望,喜悦,期待,仿佛一瞬间被倾盆而下的冰水熄灭,跌进深深地山谷里,只剩绝望。
他眼皮低垂下来,懊恼的用双手撑着头,拿起百利甜一饮而进,莫青看到他的眼角滴下一颗晶莹的泪,在酒吧的灯光里纯净璀璨。
徐大生没再说话,一整晚都没再吭声,又要了几打酒,一杯接一杯得喝。
那夜,莫青亲眼目睹了一位艺术家一览无余的悲伤,她的心情也跟着悲伤起来。
歌手还在缓缓的诉说,“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因为心里早已荒芜人,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那夜,徐大生的悲伤,只是为了他,他画里的女人白晓凡。
临走的时候,徐大生说:“你知道我的画里,为什么每个人胸口的位置都是空的,都没有上色吗?”
莫青:“为什么?”
徐大生:“每一个被深爱的女人,都是男人的骨中骨肉中肉。自我失去了她的那天起,就弄丢了离我心脏最近的那根肋骨,那是命啊,是我的命啊。”
莫青:“她是谁?”
徐大生:“晓凡,我的白晓凡。”
……
徐大生让莫青和文喆,明天去他的画室,他会给他们讲,那段关于他和白晓凡的故事。
只是今夜,他什么都不想诉说,他只想安静的怀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