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装龙山大喘几声粗气,他忽然的抖起了手中的链子枪,只见那寒光一闪顿时暴起的枪头呼啸而出,人未动手臂却已经是挥舞着万般的力气,即便是相隔甚远,那人也已经是再也按耐不住,终究还是出手了。
可他真能靠近云嘲天?
红指玄面色顿时惊变,只见他的瞳孔迅速的收拢着。
那一人似是不曾存在一样,不过是一指点出竟是生生将那链子枪给挡下,再见那黑衣人手臂一震,凶悍的力道竟是硬生生的将那链子枪甩飞了出去,像是没入豆腐一样的没入了地面之中。
一切眨眼来的太快,几乎是让人无从反应过来。
“这人……”
红指玄几乎是难以置信的望着那道消失在黑暗之中的人影,方才若不是自己看的仔细一些,怕是连那人的动作都是差些的看不清楚。
那人实在是太快了,快的好像不是人一样。
伏龙玄指,叹尽江湖。
云嘲天幽幽的叹了一声,忍不住的出声说道。
“这人自己果然是认识的。”
与那云千秋所见一面,自己为的就是能够从他的手中取回一些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或者是人。昔日自己年少的时候,隐约记得身边一直是有着几人的,其中一人便是被称之为伏龙玄指的江湖温浊。
到底还是没忘了。
“这样一来,你还要担心什么?”
红指玄苦笑一声,当即是不再说话。
他不走江湖,却不代表他不知晓这江湖事和江湖人,那伏龙玄指自己可是也听说过的,才一出山便是以一指凶悍而走遍江湖,此后十数年更是无人敌手,哪怕是如今剑宗山掌教莫龙虎双指撼动风云天下,也是有着足够登堂入室的门面可言。
只是这人怎么会和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纠缠一起?
而且看后者的模样
似乎是在保护着这个少年郎?
“哼。”
装龙山挥臂将那没入地面中的链子枪拔了出来,他的神色看上去十分警惕的望向黑暗中的某一个方向,紧绷着的肌肉不知是否是因为那如临大敌的兴奋,不停的抖动着。
纵然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杀死那人。
但是习武之人,交手越多便是能够学会越多的事情,真正的武夫是在血和死亡之间不停变得更强,而不是活的懦弱的像是一群爬虫,永远躲在暗无天日的黑暗里,卑微度日。
“给我滚出来。”
他们彼此僵持了许久,谁也没有先动手。
可那装龙山却是沉不下气了,他呼啸着冲出一步,手中的链子枪毒蛇一般的朝着那黑暗的角落没入了下去,只见那人再次一跃而起,凶悍指风生生压得那装龙山睁不开了双眼。
温浊眉色不动,脚尖踏在了那链子枪的铁链上一跃,只见他生生撼动一指点出,那装龙山雄厚的肩膀硬生生的便是撞了上去。
“硬功?”
红指玄惊呼一声,当即是看的心惊肉跳。
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线喷涌而出,有人几步倒退了出去,忽然的呕出了一大口的血液。
这温浊的指力足以破开那大汉的硬功了,真要是硬碰硬他根本不可能从温浊的手中讨到半分的好处,而且他们二人本质的武功就是不同的,一人以凶悍的力道来毁尽万物,而另一人则是以灵犀一指来以巧力破万象。
装龙山低下头瞥了一眼肩膀上的伤口,忽然的冷笑了起来。
他很少笑过,那种僵硬的表情透着的笑容,看上去让人格外的不舒服。
“咯咯咯咯。”
他开始发出了瘆人的笑声,好像是因为极度的兴奋所以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样,他挥动着手中的链子枪,丝毫不在意肩膀上的伤口被撕裂,那种无法言语的快感,让他迫切的想要去一战方休。
温浊终于是下了杀手,但是他并不打算杀死这个人。
只因为那少年的一声叹息,他就已经不想继续下杀手了,虽然他无法摆脱他的身份。
有些事情本就如此的玄奥,玄奥的让我们都无法描述。
大概我们自认为一人一剑一青衣便是整个的江湖,可真正的江湖远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够看到的,它是一群人汇聚的大庙堂,他也是一个快意恩仇的杀人刑场。
装龙山沉默的低下头去,他望向自己手臂上的链子枪,忽然的转过身去走入了黑暗之中。
一指,仅仅是一指。
那装龙山的右臂竟是差些被废掉!
若是只剩下一条手臂呢?只剩左手枪了,或许他再也耍不出来那链子枪了!
“你本无须这么做的。”
云嘲天忍不住的出声,只是温浊的表情依旧是有些的麻木,冷冷的从少年的身上扫过。
没有任何的波澜,和真正的死士毫无差别。
怀中雪貂藏入袖中,自然是察觉到了那扑面而来的杀意。
“这些年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了?我隐约记得得,那个时候的你还是挺爱笑的,我总会抱着你喊着你叔叔当真是岁月嘘唏不已,这一晃都是十年过去了。”
云嘲天侧着头依靠着身后的大门,他远远的望着那个站在自己视线中的人影。
后者的嘴唇似乎是动了一下,终究只是沉默了下去。
他缓慢的退器,消失在了黑暗的雾气里。
“江湖伏龙玄指温浊,如何?”
少年抬头望向那目瞪口呆的红指玄,忽然的抬起手来撩动着一缕刘海,十几年的光阴倒是留起了一头的青丝,也忘记了是从何处寻来的发带,随意的将劈在肩膀上的青丝束裹了起来,看上去年轻而又俊气。
“不负其名。”
红指玄长笑一声,忽然的将视线落在那身后的红家府邸内。
没有刀光剑影,也没有漫天杀意。
阴无极平淡的站在原地,手指上沾染这猩红的血液,那本是最为致命的毒血,但是他却毫不介意的放在唇边品尝了一口,酸涩的味道带着膨胀巨大的怨恨,一并的吞噬着他的心脏。
后者媚态一笑,折身消失在了茫茫黑夜里。
一个人若是心死了,那么肉体是否死了也就无所谓了。
“这次你欠我一条命,已经是第二次了。”
红尘绣冷冷的甩去手中的鲜血,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望着那个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男人。
他算定了自己一定会回来,所以他从不担心自己会死在这里。
只要过了今夜,他大可以携带着数不尽的金银珠宝远走高飞,再也不被那黑乾门所知晓。而所有的一切,他大可以一把推脱到这个人的身上,即便是他的骨子里流着自己的血。
红三爷笑了,笑的一脸没心没肺。
他一把掐住了那名侍女的脖子,甚至是还未等后者反应过来,袖中的匕首便是送入了后者的胸膛里,一击致命的没入心脏之中。
“你当然要救我,也只有你能够救我。”
他说的永远都是一字一句,他也算定了眼前的这一切。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
红三爷吃力的撑着身侧的桌子,有些困难一样的站起身来挺直了腰杆,大概是因为他真的已经上了年纪,伛偻的身形即便是再用力的去挺直,也依旧是显得那般无力。
半截入土而已。
“黑乾门的人之所以找上我,是因为我从别人的手中得到了《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负》的秘密,所以他们不择手段的想要除掉我并且将那秘密收入囊中。只可惜前几日,我派出的那几人也已经是丧命在他们手下,所以我便是早就料想到,他们一定会找到我寻得那密卷,只可惜,他们以为我得到的就是大悲赋本身。。”
他伸手抛出了那枚血红色的铜钱,冷声冷笑的将那冷掉的茶水咽下。
跌落地面上的铜钱发出几声尖锐的响音,但奇怪的是那枚铜钱却不曾露出那正面或者是背面。
而是笔直的立在了地面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