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慧空谈论起今夜之事后,更是对李家天下厌恶至极,渐渐已生出了些退隐之意。/p>
“大师,你说我是不是不太适合这样的生活,我总觉得潇洒自在的生活更适合些,这样活着真的太累了。”/p>
慧空捻须长叹了一声,缓缓起身离开椅子,朝着黑夜遥遥望去,道:“檀越,你看外面能看到什么?”/p>
云稹不假思索地说道:“自然是一片漆黑。”/p>
慧空苦笑道:“别心急,你仔细再看看,然后回答。”/p>
云稹怔怔地盯着远处一片茫然的漆黑,忽然庭院里的墙壁、树木及远处的瓦砾,都呈现在了他的眼前,茫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p>
“人活着就是充斥在无尽的障中,要活的无拘无束便要抛却它,因为真实的东西往往就躲在你所向往的身后,别因为一时的黑暗就抵消光明,也别因为偶尔的光明就惧怕黑暗,其实它们都只是障而已。”/p>
云稹默默地点头称是,再看眼前的慧空已然不见,喃喃地道:“万事由心唯我,谜障不为所动。”/p>
话音刚落便传来了慧空的笑声,他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不再烦恼也不愿执着,走一步看一步。/p>
“啪、啪、啪!”/p>
突然从黑夜里走来了一人,不断地鼓掌喝彩,道:“恭喜云少侠终于看透迷障,可否与老夫一叙啊!”/p>
云稹嘀咕慧空老狐狸,他倒脱身迅,却把麻烦留给了自己,颔道:“相爷既然来了,云稹哪敢打扰你的雅兴,来人,看茶吧!”/p>
田令孜苦笑着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分析了当下的局面。洛阳之危重于一切,但是当下更主要的战场却在江南,虽然现在有些被动,但倘若黄巢平定长江以南后,果断率百万之众挥师北上,到那个时候也许什么都就晚了。/p>
这些事情是云稹在崔昊去长安之后才知晓的,因此推敲可能他们会遇上麻烦,便只身赶在马遵的身后而来,现在回想田令孜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拱手道:“相爷,可是让云某出兵平叛?”/p>
田令孜垂头丧气地嗯了一声,要知道他也算是在朝中呼风唤雨的人了,以前哪有如此低三下四地屡次相求过人。/p>
云稹轻蔑地望了望他,忽而笑道:“相爷,云稹依你出兵并不是难事,只是有几件事情希望你能答应。”/p>
田令孜知道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来之前便已做好了准备,道:“少侠请说!”/p>
“第一,你们可以派人监督我,但不要干涉我打仗布局。”/p>
田令孜错愕地望了眼云稹,登时笑道:“这是当然!”/p>
“第二,我云稹从来没稀罕过大唐的高官厚禄,我为你们平叛只是看在天下饥寒交迫的受难人份上,要打就打彻底,别因为一点甜头就龟缩不前。”/p>
他说的这些无一不是朝廷当权者惯用的手段,听得田令孜也是脸皮紫红通透,低头连连称是。/p>
云稹说到最后也不禁有些踟蹰,道:“最后一件事,你能不能答应我,等崔昊伤势稍有好转了和晚晴成婚后,我再出兵?十天,你若依我,绝不耽误你的大事。”/p>
十天?/p>
田令孜豁然拍桌子起身道:“本相依你便是,难得少侠如此重情重义,实乃世间罕有之人啊!”/p>
云稹苦笑,也不知如何接话。/p>
田令孜并没有喝茶,临走时只说了句:“你们兄弟都是我大唐无双男儿,明天本相差人自为你们送些好茶过来。”/p>
茶分好坏原也不假,但奈何云稹是个不懂茶道的人,再好的茶恐怕也弥补不了无尽的殇,送与不送只不过是些表面可有可无的人情罢了!/p>
等田令孜离开以后,云稹悄然转过后堂来到了崔昊的书房,为他亲自诊脉后,才知他的内息已有好转,索性伏在桌面上昏沉沉地睡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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