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已经对云稹没什么价值了,他和崔昊走了估计十几米后,忽然转身抱住崔昊,狂笑道:“我说的没错吧!早知道他们母子肯定会平安无事的……”/p>
崔昊嘴角微微挤出一丝笑容,道:“那你……是要去寻他们吗?徐慧何时学的医术啊,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p>
云稹摇了摇头,得意地笑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她既然师承鱼素尺,懂点稀奇古怪的医术,想来也算不上是太过于奇葩。”/p>
洛阳的情势一天比一天险峻,究竟是该离开还是继续守着,云稹纠结了一路仍没个主意,反倒是崔昊在州郡府衙门口长笑道:“云少,府上有匹千里马,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无论黄巢怎样挑衅,我都等你回来。”/p>
云稹望着被衙役牵来的马匹,眼眶微微湿润,漠然说道:“崔少,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定回来找你。”/p>
说罢,翻身上马直直向北赶去,一路上竟挑荒芜的捷径赶路,以避免与黄巢大军相逢,倒是畅通无阻。/p>
阳关冬至,开岁初逢。/p>
每家每户都在剪帖着大红喜气的门联,街头上出没的人也少了许多,云稹心想自己的孩子此刻也快满周岁了,可惜不由己的事务缠身,总和他聚少离多,此次相见又该如何与他面对。/p>
十里店。/p>
这地方是上次他们住宿的场所,云稹一路上打听都没有下落,只好闷头赶往十里店,心里却不由迟疑道:“如果他们此刻去了塞外,又该如何是好?”/p>
十里店的门还在敞开着,也许是近乡情更怯吧,遥远听到几声孩童的啼笑声后,云稹的心里突然不再平静,翻身下马徒步向前行着,店前有块光秃秃的白杨林子,树枝上的积雪还未融干净,时不时的雪水缕缕顺着苍老的纹络流下。/p>
他的眼前场地倒扣着一个扁原形的东西,一边被四五寸的树枝撑起,树枝前面像是洒着小麦之类的粮食,绑在树枝上的引线很长,直至通到店门内,半掩着的木门留着一条细细的长缝,隐约能听到几个孩童的轻语细谈。/p>
这活计云稹小时候和崔昊也常做,向来套些不会先飞的笨鸟,不想在这又遇上了,现在看起来顿觉可笑,怅然站定在林子前面,拾起脚下的碎屑,弹指击向白杨树上聒噪的飞鸟。/p>
嗙!/p>
一个不怎么有运气的鸟儿,直直地拍打着翅膀落在了扁平状的簸箕上,斜躺在地上扑腾扇动了会翅膀,连粮食也没来得及吃便晕厥了过去。/p>
吱呀!/p>
木门突然打开,蜂拥而出地总共有五个半大孩子,最先的那个喝道:“哪个混蛋在粮食上洒药了吗,不知道咱们要抓活的给飞扬玩啊,要个死的有什么用,也没什么肉可吃的。”/p>
拖拉最后的那个孩子,年龄像是比前面几个稍长一些,拨弄了几下死透的麻雀,似乎现了什么似的,登时抬头向林子中望去,只见灰衣阑珊处有个熟悉的容貌,立刻拔足向林子中跑去。/p>
“大哥!”/p>
云稹再看那孩子正是天儿,蓦地心里一痛,徐徐地拽着马迎着他走去,直至被他抱住,动不得分毫。/p>
杨小吉这几个活宝,见素来不怎么和他们说话的天儿跑进林子,暗中开始犹豫着走了几步,没想到来人会是他的师父云稹,一溜烟灰头土脸地奔进了店内。/p>
须臾之间,徐慧,袁力和拓跋武从中走了出来,袁力和拓跋武还是一副小厮模样,三人迟迟地打量着云稹,不禁动容苦笑,徐慧更是冲在前面哭个不停。/p>
几人坐在院落里,互相倾诉着这些天生的事情,原来是拓跋武在塞北找了些帮手,吓唬走了这里的掌柜,直接在十里店旁为徐慧开了个药店,加上徐慧心肠好,生意倒比以前更火了些。/p>
替朱秀才治病已是上月的事情了,徐慧也没想到她偶然的帮忙,竟在冥冥之中成全了他们夫妻重逢,暗自窃喜。/p>
当拓跋武询问起天门的事情时,云稹也一一告知,直到说及洛阳的战事才打住。/p>
“洛阳又要开战?你是不是还得回去……”徐慧说话间,声音到最后压的很低,低地让人几乎无法听仔细。/p>
云稹苦笑着点了点头,不禁抬头望了眼树上聒噪不安的麻雀,似乎是在找寻着他们的同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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