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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喷狗屎喷猪粪没有完了是不是!你这个狗腿子,也敢这样仗势欺人!”雨山一腔血涌到了喉咙里,一把上前抓住管家的衣领。/p>
“你敢打人,疯了是不是!”庞逍印在一旁大吼道。/p>
“疯了的不是我,而是你——庞逍印!我爷爷给你种了一辈子田,到死时连棺材板都得不到你一块!我从小就给你放牛,长大后也一辈子给你扛长工,你想一想:你家粮仓里的谷子哪一粒不是我们长工们用汗珠子浸出来的!可你狼心狗肺,天天打我老婆的主意,现在还要立什么字据霸占她,你还有一点点起码的人性吗?”雨山平生第一次挺起胸说这样的硬话。/p>
“狗奴才,造反啦,敢骂起东家来了,看你是活够了,是不是!”庞逍印说完转向对他身边的人说:“你们还看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动手!”听到他的叫声,赖麻韦等一群打手立即将雨山团团围住拳打脚踢,不一会,可怜的雨山就被这一群虎狼活活打死。见打死了人,打手们有点害怕;可庞逍印却大叫道:“字据,字据!”管家会意,立即将雨山的手指沾上其身上的血迹,然后一把按在“陈雨山自愿典老婆”的字据上。/p>
雨山被活活打死后,就像一只蚂蚁、一只蚊子被打死了一样,寨里没有一个人出来讲公道话,连雨山的家人族人也不敢出来要求偿命,寨子里一声响动也没有,就像什么事也没生过一样。倒是庞逍印的几个打手,第三天就拿着那张血淋淋的抵债字据要将雨山的妻子捉到庞家去。这个女人欲哭无泪,临走时搂着三个儿女痛苦万分地对大儿子说:“大江,我的儿,要带大两个妹妹,要替你爷爷阿毑报仇!”她悄悄地将一把剪刀藏在身上,预备在庞逍印接近她时刺进他的胸口。可是她刚到庞家后剪刀就被搜了出来,这个可怜而又勇敢的女人宁死也不愿受庞逍印侮辱,最后也被庞家活活打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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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瑞含着眼泪将这一切叙述完后,一屋子的人全都恨得咬牙;土生一蹦站起来说:“这叫什么世道?割韭菜还有点声音,人被打死了竟一点声响都没有!大江弟弟,不要哭,我带你去讲理!”/p>
“土生,你疯了,你要带大江到哪里讲理?”金瑞立即按住土生的肩膀说。/p>
“当然是找姓的讲理啦!”土生气鼓鼓地说。/p>
“先坐下!全寨就你一个人厉害,全寨人哑巴了这么多天,难道就是等到你回来去和姓庞的讲理吗?土生,你已经不是孩子了,鸡蛋能碰得过石头吗?!”/p>
“土生,好好坐下!庞逍印草菅人命杀人如此毫无顾忌,阿毑说得有理,我们是不能硬碰的,更不能乱碰的呀!”玉莲接着金瑞的话说。/p>
“他庞逍印就是禹王松瑶寨的衙门,是寨里的大头‘省长’,他的大头挨到哪里,哪里就会墙倒瓦落,谁敢和他作对?!”金瑞接着说。庞逍印长得大鼻子大嘴巴大耳朵满脸横肉,还有一个光溜溜的头如斗大,极像一个被涂了油漆的木头面具,头和脖子之间的头皮还起了个大褶皱,闪闪光。也许过分地头重脚轻,庞逍印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可说起话来却像水车车水一样轰隆轰隆地巨响。三水乡的人大都没见过世面,因而把当官的人都叫做大头;庞逍印长了个那么大的头,又是禹王松瑶寨屈一指的大户和寨长,背地里人们就给他取了个低下和高雅并存的绰号:大头省长或干脆叫省长。/p>
“‘省长’庞逍印那么大个头,谁敢去碰!可是,大江,这么大的事情你自己家里的人族里的人都不敢喊一声冤枉,你却来找我哥,这是人命案呀,他一个武土生能有办法吗!”木生嘟着嘴对大江说。/p>
“木生,别说大江啦,他一下子就没有了爷爷阿毑,还拖着两个小妹妹,他自己还是个孩子,以后可怎么过日子呀,唉,多可怜!”玉莲马上将大江拉到一旁。/p>
可怜的大江瞪大眼睛,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低着头呜呜地哭着。也难怪这个孩子,小时候土生是寨里的娃娃头,往年哪个孩子受了委屈、挨了打就想到找他帮忙;现在他长大了,可是一些孩子、甚至一些大人憋了气仍然想到来找他。看到这种情况,玉莲想了想后叫阿毑和木生去休息,她和土生轻轻地嘀咕起来。金瑞走出去后又马上倒回来将玉莲拉到一旁悄悄地说:“玉莲,你要劝住土生这个木头脑袋!我们只能好好安慰大江这个苦命的孩子,送点钱送点米给他都要悄悄的,我们可没有力量出面和大头省长庞逍印评理的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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