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个小时的火车,说不累是不可能的,搁重生之前,可能会看会儿手机,然后就睡一会,可是现在他真不敢。
外套左边内兜里,王玉莲给刘旭缝了整整500块的学费,里三层外三层缝了个结实。
这还不是重点,刘旭大包袱里有一个小绿色单肩包,麻布的那种,上面带着一个红色五角星,是刘国昌当兵时候留下来的。
里面有整整两万块钱,这是刘旭私自留下来的,第一次贷款有一部分很少,大多是霸王游戏厅的分红,给了家里一部分。
剩下的买了几台电脑和一个索尼随身听,杂七杂八的花销加来减去,最后剩下来大概两万两千左右的样子。
这就是刘旭在天河的启动资金了,虽然也能白手折腾,可刘旭觉得那样太慢了点。
这些钱是家里人不知道的,要不然谁也不会同意刘旭一个人上火车。
上车之后,刘旭扛着大包袱找到座位,一屁股坐下,抱着大包袱就不松手了。
邻座是一个大叔,像是外出务工的,穿着迷彩褂子洗的泛白,有些洗衣粉的味道,倒也不难闻,要不然这一路可就遭罪了。
对面是一个双马尾的女孩,大概二十岁左右,穿的很时髦,坐下之后就掏出一个小皮包,拿出了瓶瓶罐罐开始往脸上抹。
刘旭和大叔都饶有兴趣的欣赏,没多久这女孩就浓妆艳抹了,红艳艳的嘴唇,画了眼影和睫毛,眉毛描的很重。
似乎注意到了两人的注视,双马尾抬头瞥了一眼刘旭和大叔,又看了看两人寒酸的大包袱,撇撇嘴翘起了二郎腿,紧身的皮裤,曲线毕露。
双马尾把头发松开,晃了晃头发变成披肩发,开始往身上喷香水的时候,刘旭和大叔对视一眼,都意味深长的笑了。
笑着笑着,两人惺惺相惜,或者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情怀迸发了,大叔开始攀谈:“小兄弟,去哪?看你这样子,不像是去打工啊。”
还算标准的普通话,刘旭来的时候他就坐在座位上了,不知道是不是雄鞍人,没准连北河人都不是。
刘旭笑笑,说:“哪里看出来的?”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出门在外的人眼睛大多狠毒,尤其是生活在鱼龙混杂地段的,这里有数不尽的能人异士,企业家,大老板,跑江湖的,骗子,大师。
三教九流的无形影响下,眼光再单就容易被人吃得就剩骨头。
这大叔虽然穿的简单,可是很显然在外面呆了不是一年半载了,说起话来气定神闲,一点也没有刚出来时候那种茫然无措。
头脑一热也好,精心计划也罢,不管是哪一种,这个年代外出淘金的人,乍一出门那种茫然和无措是旁人很难体会到的。
包括对面那个浓妆艳抹也是一样,看样子并不是第一次出门了,闻言看了一眼刘旭,那上下挑剔的目光,很显然把刘旭看成了第一次出门打工的年轻人。
先不说大学开学的日子还有一个礼拜,就当天,也很少有人能想到这方面去。
1997年的大学生虽然没有90年代初那种受人尊戴的特殊地位了,可终归也是一小撮极个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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