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突破第四境

以及他跟自己之间的关系，顾旭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只是他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实自己的这些猜想。

    赵嫣一边思考着问题，一边努力适应着体内的力量变化。

    白发少年还说，他身上的四颗钉子，代表着四种被封印的“权柄”。

    如果此时有高境界修士在他的身边，定会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惊讶——因为在他改写的经文中，已经有了大道意蕴的气息，而这通常情况下，是只有圣人强者才能做到的。

    她看到那片熟悉的黑色荒原、躺在脚边的森森白骨，听到呼啸而过的飒飒阴风和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声。

    顾旭闭上双眼。

    “若我真是‘凰女’转世，那他又是什么人呢？为何能够掌握如此贴近本质的火之道则？”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顾旭身上。

    …………

    他看到沂水郊区的墓地依旧寂静无声，一块块饱经日晒雨淋的墓碑上，雕刻着郑誉、潘小鹏等一个他认识的、或是他不认识的名字。有的墓碑前摆放着贡品和白色的花束，有的则已随着时间流逝，被世人遗忘。

    她感觉，自己已经站在了第五境的巅峰，甚至碰上普通的第六境修士，都有一战之力。如果现在再去找大皇子萧尚元挑战，胜负还真不好说。

    之前她觉得，那个青衣人道行高深，还能干扰她的精神感知，境界必然不低，甚至可能比她还高，故她没有往仅有第三境的顾旭身上联想。

    赵嫣性格独立且高傲，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别人对她的帮助，她都会一点儿不少地还回去。

    她这干脆利落的态度，让顾旭不得不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收回腹中，然后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嗯，没错。”

    顾旭已经登上了四千九百八十九级，只差最后十级，便能抵达山巅。

    而在顾旭收回右手的瞬间，两人之间那股玄妙的联系便中断了，沸腾的真元也渐渐归于沉寂。

    “这就是‘炎灵之体’真正的力量么？”她深吸一口气，心里默默感叹。

    每一根羽毛，都由火焰凝聚而成，纹路极为清晰，焕发着红橙黄三色光辉。

    而在大荒的修行体系中，“望乡台”也是一道重要的关卡，修士将会在这里最后一次回顾凡尘。此后，他们将渐渐摆脱凡俗的羁绊，渐渐步入超凡的领域。

    热流自她的手心，沿着她的经脉，涌遍鹊桥、绛宫、黄庭、明堂等多处窍穴，真元气息随之贯通，令她忍不住浑身颤栗。

    这座险峻的高山共有四千九百九十九级阶梯。

    他一边想着，一边沿着阶梯继续向前。

    “那人……会是顾旭么？”她猜测道。

    意识世界中，他正站在“思乡岭”的台阶上，望着前方不远处的“望乡台”。

    他的目光最先落在沂水县的位置。“九婴之灾”后，县城已经在朝廷修士的协助下迅速重建，新楼与旧屋交错排列。

    他依旧记得，当初在“奈何桥”上，那个白发少年曾对他说过一句话——“我会在‘望乡台’上等你。”

    赵嫣的武艺，大部分是父母和蔡教头教她的，还有一些是她自己翻书学的。她从来没有专门拜过师，更没有喊过任何人“师尊”。

    “谁……谁叫你是我的恩人呢？”

    “我没事儿，”她以若无其事的口吻说道，“你不是打算破境吗？我现在就帮你护法。”

    赵嫣睁开双眼。

    然而就在这时，赵嫣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想到这里，他当机立断，依凭新的领悟，开始再一次对《赤炎真诀》的经文进行修改。

    “辛苦你了。”他收回右手，歉意地笑了笑。

    一级，两级，三级，四级……

    然后他的目光稍稍往北移了一些，看见了危峰兀立的沂山。或许是因为空玄散人的祭坛已经被他摧毁，山顶那黑压压的云层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碧如洗的天空衬得山上积雪洁白纯净。

    只是……该怎么偿还这份恩情呢？

    若只是按照约定帮他护法，那也太过轻而易举，显得像是她在占便宜。 　　 　　大约一刻钟后，顾旭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感觉，在自己的身体中，似乎深埋着一份秘密宝藏，以前从未被她发现。但今天，这份宝藏却被从地底挖出来，被一把无形的钥匙悄然开启，里面的力量倾泻而出，让她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强大。

    “不必客气，”顾旭淡淡一笑，打断了她的话，然后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你这双翅膀真漂亮。”

    她立即收回双翼，心头极为难得地产生了“尴尬”这种情绪。

    屋内温度急剧升高，烛光皆在这双火翼面前黯然失色。空气中的灰尘倒映着火光，围绕着她缓缓飘动，像是千百只新生的萤火虫。

    赵嫣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之间，她想到不久前在大谷关熔岩地窟遇到的那个青衣人——他曾经吸光了地河里所有的研究，毁掉了她的一处修炼宝地。

    “谢谢你，”她说，“今天……今天若不是你在这里，那我……”

    听到她的话，顾旭也不再耽搁时间。他心念一动，从“闲云居”中取出提前准备好的、用于破境的“忘尘丹”，将其吞入口中。

    顾旭登上“望乡台”后，也回头看了一眼。

    但现在，她深刻体会到，顾旭这人，绝不能用常理度之。

    燕国公赵长缨曾撒了很多谎，但有一件事情他陈述了实情——沂山雪女确确实实受了伤，并陷入了休眠状态。

    她静静躺在山顶空旷的洞穴之中，双目紧闭，秀靥如霜，青丝似墨，白衣胜雪，纤手交叠，置于胸前，美得纤弱，美得圣洁。像是冰雪雕琢而成的神女塑像，又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在睡梦中等待着一位王子将她吻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