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青冥

    第207章 青冥

    纵然心头早有预料，但是当顾旭听到洛司首的这句话时，他依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这听上去根本不像是上司与下属之间的对白。

    但圣人的心思深不可测，顾旭也很难揣摩清楚。

    他顿了顿，继续道：“司首大人，时小寒很想留在京城做官，但目前驱魔司总部的编制中，只有一个‘主簿’的职位与她的境界相匹配。不过我觉得，她在晋职考核中胜算不大，而且这种文职工作也不太适合她。

    “所以我很想问问，在驱魔司总部里是否还有其他的机会，能够让她留在京城？”

    顾旭知道，在一个掌握着天机推演之术的圣人面前，阐述实情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同时他也知道，驱魔司中很多所谓的“规矩”，其实比不上司首大人的一句话。

    “原来只是这么一件小事啊１待顾旭说完，洛司首轻笑着回应道，“顾小友，你对你的小女友可真上心……昨夜登上擂台替她出头，今天又为了她来向我请求帮助。全京城的漂亮姑娘们都在用倾慕的眼神看着你，想要引起你的注意，你却对她们视而不见。”

    但最近几十年里，“青冥”却一直牢牢地扎根在洛京城的地下世界，从来没有被朝廷动手铲除。

    在“鬼门道”的墙壁上，挂着数十张陈旧的戏曲脸谱面具，色彩各异，五花八门。

    人山人海，挨肩擦背。

    但顾旭并没有花太多精力去思考今日在观星台上的所见所闻。

    对此，赵长缨起初嗤之以鼻。

    “青冥”的成员常常出现在茶馆、勾栏、青楼等场所。

    在这修善坊的勾栏里，便隐藏着一个名叫“青冥”的组织。

    而连接戏房与前台的通道，被称作“鬼门道”。

    赵长缨今天之所以找上“青冥”，并不是真的想要杀人，而只是纯粹想问问价格。

    “我知道。”赵长缨点了点头，同时把几张银票放到了青衣女子手中。

    赵长缨刚才提到的“文昌星君”，则是他们的首领。

    它掌握的洛京城内的信息，甚至超过赵家自己的情报系统。

    “不必客气，”洛川笑着摇摇头，“顾小友，你只需要明白，当你今后具备了足够的权力与力量时，你也可以轻松获得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赵长缨摘下一张红色的脸谱面具，戴在自己脸上。

    此刻恰逢两场戏之间的休息时间，舞台上空无一人。 　　 　　赵长缨四处看了看，然后便踏上舞台，沿着“鬼门道”，径直朝着戏房走去。

    但从这个价格数字中，却能窥见他们的隐藏在水面下的真实力量。

    顾旭笑了笑：“小寒以前帮了我很大的忙。现在她遇到困难，我也得想办法帮帮她。”

    “你也要去那边做教习，正好可以互相照看一下。”

    他收敛了气息，稍稍调整了容貌，袍子松松垮垮，浑身散发着酒味儿，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大齐王朝的圣人，而是一个在街上瞎逛的醉汉。

    很多暗杀对象，或许展示在公众面前的，只是冰山一角的实力。

    他很清楚，“青冥”给出的刺杀价格，代表着一个人的刺杀难度，其中往往包含着巨大的信息量，相当于一条非常有价值的情报。

    这使得赵长缨心头产生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整座京城的秘密都明明白白地暴露在了“青冥”的面前，无处遁形。

    …………

    这无疑意味着，“青冥”要么有强者坐镇，要么背景深厚——当然也可能两者兼备。

    ——鬼者，言其所扮者，皆是已往昔人。

    但后来，不少赵家子弟出于好奇，去向“青冥”打听了一些无聊的问题——比如洛京城教坊司花魁的肚兜是什么颜色，比如龙门书院的李院长私底下有多少情人和私生子，比如昭宁公主的三围是多少，比如二皇子跟多少位侍女发生过关系……

    “抱歉，‘文昌’大人今日不在此地，”青衣女子彬彬有礼地回应道，“阁下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说。或者我也可以把您的话转告给他。”

    看到赵长缨的到来，青衣女子立即起身，对他说道：“请问阁下想要找什么人？”

    顾旭点头称是。

    对于这些问题，“青冥”均给出了答案，并且大部分都在不久后被证明是正确的。

    此时艳阳高照，正是勾栏最喧闹的时候。

    “这事好办，”洛川爽快道，“驱魔司总部每年都会派两个年轻人去龙门书院进修。今年的人选还差一个，我就把时小寒加上去。

    “‘铃星’。”青衣女子回答。

    在面具附带的法术作用下，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与原先的样子截然不同。

    嘈杂的人声宛如浪潮，滔滔不绝涌入他的耳中。

    离开观星台后，顾旭重新回到“清香阁”，关上房门，服下丹药，然后闭目修炼。

    但在那些狭窄曲折的巷子里，在昏暗无光的水渠里，在人多口杂的码头里，在散发铜臭味的赌场里，在觥筹交错的酒楼里，在日夜歌舞的勾栏里……却充斥着涌动的暗潮，数不清的江湖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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