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禀道:“葛登云今已拿到。”包公立刻升堂讯问。葛登云仗着势力人情自己又是侯爷就是满招了谅包公也无可如何。他便气昂昂的一一招认毫无推辞。
包公叫他画了招。相爷登时把黑脸沉下来好不怕人说一声:“请御刑!”王、马、张、赵早巳请示明白了请到御刑抖去龙袱却是虎头铡。此铡乃初次用想不到拿葛登云开了张了。此时葛贼已经面如土色后悔不来竟死于铡下。又换狗头铡将李保铡了。葛寿定了斩监侯。李保之妻李氏定了绞监候。业道士盗尸往陕西延安府充军。屈申、屈良当堂将银领去。因屈申贪便宜换驴即将他的花驴入官。黑驴伸冤有功奉官喂养。范生同白氏玉莲当堂叩谢了包公同白雄一齐到八宝村居住养息身体再行听旨。至于范生与儿子相会白氏与母亲见面自有一番悲痛欢喜不必细表。
且说包公完结此案次日即具折奏明:威烈侯葛登云作恶多端已请御刑处死;并声明新科状元范仲禹因场后探亲遭此冤枉现今病未痊愈恳恩展限十日着一体金殿传胪恩赐琼林筵宴。仁宗天子看了折子甚是欢喜深嘉包公秉正除奸俱各批了依议。又有个夹片乃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因回籍祭祖告假两个月。圣上亦准了他的假。凡是包公所奏的圣上无有不依从。真是君正臣良太平景象。
且说南侠展爷既已告下假来他便要起身。公孙策等给他饯行又留住几日才束装出了城门。到了幽僻之处依然改作武生打扮直奔常州府武进县遇杰村而来。到了门前刚然击户听得老仆在内说道:“我这门从无人敲打的。我又不欠人家帐目我又不与人通来往是谁这等敲门呢?”乃至将门开放见了展爷他又道:“原来大官人回来了。一去就不想回来也不管家中事体如何只管叫老奴经理。将来老奴要来不及了那可怎么样呢?哎哟又添了浇裹了。又是跟人又是两匹马要买去也得一百五六十两银子。连人带牲口这一天也耗费好些呢。”唠唠叨叨聒絮不休。南侠也不理他一来念他是世仆老奴二来爱他忠义持家三来他说的句句皆是好话又难以驳他。只得拿话岔他说道:“房门可曾开着么?”
老仆道:“自官人去后又无人来开着门预备谁呢?老奴怕丢了东西莫若把门锁上老奴也好放心。如今官人回来了说不得书房又要开了。”又向伴当道:“你年轻腿脚灵便随我进去取出钥匙省得我奔奔**的。”说着话往里面去了。
伴当随进取出钥匙开了书房。只见灰尘满案积土多厚。
伴当连忙打扫安放行囊。展爷刚然坐下又见展忠端了一碗热茶来。展爷吩咐伴当接过来口内说道:“你也歇歇去罢。”
原是怕他说话的意思。谁知展忠说道:“老奴不乏。”又说道:“官人也该务些正事了。每日在外闲游又无日期归来耽误了多少事体。前月开封府包大人那里打人来请官人又是礼物又是聘金。老奴答言官人不在家不肯收礼。那人哪里肯依他将礼物放下他就走了。还有书子一封。”说罢从怀中掏出递过去道:“官人看看做何主意?俗语说得好:‘无功受禄寝食不安’。也该奋志往上巴结才是。”南侠也不答言接过书来拆开看了一遍道:“你如今放心罢我已然在开封府作了四品的武职官了。”展忠道:“官人又来说谎了。做官如何还是这等服色呢?”展爷闻听道:“你不信看我包袱内的衣服就知道了。我告诉你说只因我得了官如今特特的告假回家祭祖。明日预备祭礼到坟前一拜。”此时伴当巳将包袱打开。展忠看了果有四品武职服色不觉欢喜非常笑嘻嘻道:“大官人真个作了官了待老奴与官人叩喜头。”展爷连忙搀住道:“你乃是有年纪之人不要多礼。”
展忠道:“官人既然作了官总以接续香烟为重从此要早毕婚姻成立家业要紧。”南侠趁口道:“我也是如此想。前在杭州有个朋友曾提过门亲事。过了明日后日我还要往杭州前去联姻呢。”展忠听了道:“如此甚好。老奴且备办祭礼去。”
他就欢天喜地去了。
到了次日便有多少乡亲邻里前来贺喜帮忙往坟上搬运祭礼。及至展爷换了四品服色骑了高头大马到坟前便见男女老少俱是看热闹的乡党。展爷连忙下马步行伴当接鞭牵马在后随行。这些人看见展爷衣冠鲜明相貌雄壮而且知礼谁不羡慕谁不欢喜。你道如何有许多人呢?只因昨日展忠办祭礼去乐得他在路途上逢人便说遇人便讲说:“我们官人作了皇家四品带刀的御前护卫了如今告假回家祭祖。”因此一传十十传百所以聚集多人。且说展爷到了坟上礼拜已毕又细细周围看视了一番。见坟冢树木俱各收拾齐整益信老仆的忠义持家。留恋多时方转身乘马回去。便吩咐伴当帮着展忠张罗这些帮忙乡亲。
展爷回家后又出来与众人道乏。一个个张口结舌竟有想不出说什么话来的。也有见过世面的展老爷长展老爷短尊敬个不了。展爷在家一天倒觉得分心劳神。定于次日起身上杭州叫伴当收拾行李。到第二十日将马扣备停当又嘱托了义仆一番出门上马竟奔杭州而来。未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