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不在当下,而是口子一开就止不住了。
唐太宗改没改起居注不重要,重要的是开了一个坏头。
就好像是泰山封禅很厉害,但是从某一个拉跨皇帝上去之后,就彻底没有含金量了。
官方可能不会添加苛捐杂税,但是很多小地方的村规可不少,苛捐杂税可就是他们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情。
很多时候,上面的政策是好的,但是执行下去的时候,只要稍稍曲解一下意思,就会完全变味。
“我的看法是平稳物价,稳定粮价,限制官商勾结,限制商人做官,堵不如疏,不妨将商业放开,锁死商业的天花板。”荀彧的意思也很简单,和诸葛亮的完全抑商不同,他选择的是抑制商人。
其他人也是众说纷纭,总体上而言,差不多都是从各种角度抑制商业。
有限制商人后裔求学的,有限制商人吃穿用度的,有限制商人规模的,有的甚至还想限制商人收入的,五花八门的角度,几乎涵盖了从社会各个层面限制商人的一切。
穆易捏着下巴想了很久,他倒是觉得没必要抑制商业,他追求的未来是星辰大海,无穷宇宙,应该给更多人更多的选择。
商人的终点是什么呢?终产者?又或者是皇帝?
这和其他职业的终点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假如真的有那种能够操控一整个世界的商人,那就给他一个世界又如何?
而且重农抑商的本质就是限制脱产人数。
而如今,神农一系的神农法术几乎堪称现代农业,粮食产量飙升,也许有朝一日直接从根本上解放了种田,把种田变成了一个兴趣爱好也说不定。
而解决了粮食问题,就需要安排一些更多的职业出路,商人也是一个很不错的职业选择,横跨几个世界进行商业活动,似乎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不得不说,唯心的世界,总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冲击唯物的世界。
“这个先放过,商人还没到必须要抑制的时候,做好平稳物,引导商业正常发展,限制官商勾结,商业还是很有必要性的1穆易沉吟了片刻之后,做出了决断。
然后将任务交给了荀彧和糜竺共同负责处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他只能做决定,具体的实施还要看荀彧和糜竺的跟进。
诸葛亮等人也不意外,大家所处的角度,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相同,既然穆易这么决定了,那就暂时放过。
毕竟这事是个长远的事情,而他们手头积累了大量当下就要面对的东西。
“第二件事是关于北匈奴的问题1蔡昭姬在心中记下刚才的一切,然后又将一份文件交给了穆易。
商业什么的只能算是活跃气氛的事情,北匈奴才是终点。
“北匈奴啊1
穆易眼中闪过一抹冷光,看来真的是天晴了北匈奴又觉得自己行了,以为汉室被推翻,国内动荡就有机会南下嘛?
“按照之前的计划,开春之后,西凉铁骑和羌王率领的羌人将会联手西征拿下西域,辽东方向上太史慈将军和甘宁将军海路并进拿下辽东。”
贾诩叹了口气,计划赶不上变化。
和之前的猜测不同,这一次贾诩已经掌握了大量的实际证据,北匈奴真的已经开始在草原上聚拢杂胡打算南下了。
羌人背后一直在捣乱的势力也确实是北匈奴,马超和贾诩已经发现了实证,也正是从大长老背后的部落里,他们发现了关于北匈奴进一步的计划。
“如今可以确定的是,北匈奴开春之后就会南下1贾诩漠然地说道。
原本以为北匈奴会经营个两年,但是没想到北匈奴这么急找死,大概是觉得南方未定,越往后拖越没机会吧。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汉室没了,他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新的帝国升起。
他们很清楚,就算是换个国号,里面还是那批汉人,对于他们而言,眼下分裂的汉室才是他们最好的对手。
如果不是知道消息太迟,再加上他们在等从中亚回来的精锐,他们早就在胡人南下攻打并州的时候横插一脚了。
然而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张辽击溃了胡人联军,让胡人无比脆弱,北匈奴也不可能这么轻松的统治胡人。
控制和统治,终究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前者代表着不稳定,后者代表着稳定。
而一个团结了杂胡的北匈奴,也就补足了自身最大的不足,那就是本部人数的不足。
天下能供养帝国诞生的地方都被侵占的差不多了,就算是中亚的安息帝国,也不是现在的北匈奴能够碰瓷的。
毕竟人家现在还是一个统一的尚未分裂的帝国,就算被另一个帝国打到半身不遂,匈奴也没有将其击败吃下去的可能性。
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所以他们只能徘徊,在西域和辽东之间徘徊,在比胡人更远的北疆徘徊。
而统一了胡人的匈奴,有了吞下安息帝国的资本,但是当他们踏上草原的那一刻,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就算是当代匈奴单于,面对着大多数沸腾的匈奴部落勇士也只能选择退让。
如果他拒绝南下,很有可能会被这群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勇士直接干掉。
然后就变成了孤注一掷,匈奴单于没得选,要么南下重建帝国,要么被汉室再度歼灭。
所以匈奴单于直接选择了兵贵神速,以开春杂胡活不下去这一点为重心,由北匈奴牵头携带着这些胡人以求生的意志南下。
这样一来能发挥出这些胡人最强大的战斗力。
非汉即胡,可不是说说而已,只要这批胡人能突破心里枷锁,直面汉室,北匈奴也愿意将这些胡人吸收入匈奴的本部,毕竟匈奴本身就是部落的集合体。
曾经的血脉什么已经完全不重要了,现在北匈奴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直面汉室,是一对一的直面,而不是一汉当五胡的直面,两者的意义截然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