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当下收了压舱石,撑起竹篙,将船推离河岸。
“咱们不等他了?”姚青问道。
“你们顺流向下,到彭山县等我。”武岳阳说着将船帆升起。
姚青见武岳阳撩起长袍前襟,掖在腰间,急忙问他:“你干什么去?”
“我去等他回来!”武岳阳说着挽起裤腿,紧跑几步,噗嗵一声跳到河里,半游半蹚上岸去。
麻耗子追出舱来,看着武岳阳爬上岸,不由得摇了摇头。
姚青忍不住出言讥讽:“你摇什么头?你觉得不该等骚猴儿回来?”
“不该等。”麻耗子毫不犹豫道。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姚青道。
“不见得。”麻耗子到船尾把住了舵杆,“你们那兄弟,早晚会坏事。”
姚青冷哼一声,“咱们就这么扔下他二人?”
“你那兄弟八成不会回来了,咱们将船驶到偏僻处,尽快将那姓武的喊回来要紧。”麻耗子话说的多了,又连串咳嗽起来。
“哼,只有那书呆子对你有利用价值!”姚青冷笑道。
“咳咳……互利互助。”麻耗子按了按胸口,气喘吁吁道。
“不用狡辩!你带我们去找你们的长官,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姚青盯着麻耗子问道。她一只手悄悄搭在腰间,目光似箭。
麻耗子抬起头来,直面着姚青审问的眼神,“马三教我养我,我舍命报他两次。我不怨他丢下我在城隍庙不顾,也不恨他在河里为炸那灰袍老道不管我的死活,只是他不该将整支别动队一起毁掉,负责直接行动和负责接应的总共二十六人,二十六人!除了灰狼和他同船不知生死,余人全被他炸死在这河里,尸骨不全,这些人不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你们的命是命,我们天台山上的人命就不是命了?”姚青掏出枪来,对准了麻耗子。
麻耗子静静地注视着枪口,“我下去陪他们也好,开枪吧。”
“那天晚上,我爹率领众兄弟下山夜袭索家岭,中途正好是与你们所率的团结会相遇了吧?”姚青道。
“没错。”麻耗子道。
姚青拨开了保险,问道:“后山的硫磺也是你们安置的?”
“咳……咳……是我。”麻耗子道。
“山下黑树林处的地雷也是你们布置的,没冤枉你们吧?”姚青手指勾动扳机,击锤半张。
“地雷?不是。”麻耗子摇头否认。
姚青怒极,她粉面含煞,举着盒子炮走到麻耗子跟前,将枪管顶在麻耗子额头上,说道:“做都做了,不敢认?”
“我也曾怀疑过那些地雷是马长官暗中使人布下的,可之后了解到,我们此行根本没有携带一枚地雷,而以团结会剿匪的名义从川军驻扎邛崃部队讨来的一批退役枪械中,就更没有地雷了。”麻耗子笃定道。
姚青愣了愣,寻思着要不要相信麻耗子之际,忽听上游传来一阵呼喊声。
“等等……等等……”
姚青退后几步,收了盒子炮,“脑袋先寄存在你脖子上,等我查清此事,再做理论。”
麻耗子并不答话,两人向上游望去,之间三个人沿着河岸狂奔,向小船追来。待三人追得稍近些,麻耗子和姚青看清了其中的两人,正是武岳阳和骚猴儿,两人身后一个魁梧的黑汉子大步跟随着。
麻耗子转舵,将船靠近岸边,三人涉水上得船来。
“让我如何说你们好,急个什么?我去办一件顶重要的事,你们就抛下我自己走了?”骚猴儿上船就不停地嚷嚷道。
姚青递过些干布给三人擦拭身上的河水。麻耗子一言不发地盯着那魁梧的黑汉子。
武岳阳见麻耗子神情紧张,解释道:“这是请来的艄公,咱们不熟悉河道水文,幸好这位师傅肯来帮忙。”
那魁梧黑汉子大大咧咧在船上转了一圈,道:“咱可说好了,先付一半的工钱,等到了宜宾三江口,即刻兑现剩余工钱,路上吃喝用度算你们的,可不许拖欠赖账。”
“他奶奶的,唠叨了一路的钱钱钱,你掉钱眼里了?”骚猴儿跳脚骂道。
“咱这是先小人后君子,谈不拢我下船便是!”魁梧黑汉子是骚猴儿磕头作揖求来的,哪知刚上船骚猴儿就变了脸,他瞧着姚青和麻耗子脸色都不善,怕是上了贼船,心里打好了脚底抹油的算盘。
“这是你家毛楼儿(方言,指茅厕)么,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骚猴儿皮笑肉不笑道,眼冒凶光。
凌晨3点半了,困死啦,明天争取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