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包厢只有朝里的一个门,另一面是临街的栏杆。当下暗自估摸,是脱了衣服做成绳子溜下去,还是直接找个借口脱身。
正扶着栏杆盘算,街上传来哭喊之声。
张小山探头一望,只见下面几个大汉在追打一个少年,少年浓眉大眼,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身上粗布衣服已被扯破,胡乱挥舞拳头,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几个人冲上去一阵猛踢,这少年倒是硬气,并不讨饶。一个员外造型的矮胖子狞笑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爹欠我四十多两银子。还不了,拿你姐姐抵来给我做小,可不是早就说定了的?你这样捣乱,我也只当没你这小舅子!”,
说话时张小山正在扯鸡腿,一边看戏一边撕烧鸡。冷不防手一滑,烧鸡飞了出去,鸡头不偏不倚插在矮胖子嘴里。张小山拿着剩下的一只鸡腿,向楼下一招,说道:“sorry,太饿了,没拿住。”
矮胖子吃了一惊,继而大怒,指着张小山骂道:“哪来的妄人,敢管我叶家的事?给我打!”
一行八九个打手模样的人,径直破门而入。手中或执长刀或执梢棒,噔噔噔噔便冲上楼梯。
打架的窍门,第一便是“先下手”,楼下掌柜伙计还在大声斥喝,门口两个仆人也下去在劝阻。这边张小山早抡起板凳、酒壶、酒坛,往下砸去。
酒水与碗筷起飞,板凳与竹床共舞,一时间几个打手手忙脚乱。张小山冲到楼梯口,一个飞踢把一个刚冲到楼梯口的给踹了下去。
守住楼梯口,就是逐个单挑。让他们冲上来,就是一对多被海扁。
又是一板凳抡下去,接招的用刀一档,刀口卡在凳子脚上,张小山又是一阵猛踹连人带椅把他踢了下去。
这个时代的凳子特别沉,不顺手,张小山小时候循规蹈矩,但《壶天》的所谓职业生涯本就是以打斗为主的,他成年后虽然没有真和谁厮打过,但也不怵。
而且这种低级的拳脚刀兵功夫,他还真看不入眼。
虽然没有操纵过自己的肉体实战过,好歹大学时期跟一个散打教练练了一年半的跆拳道,也不是完全没基础。一记低鞭腿,由于站位高低不同,扫在那哥们的头上。使刀的“打手甲”一声闷哼,滚了下去。
后面的丁戊己庚辛壬癸看他连续干倒三个,都刹住脚,大声喝骂起来。
无非就是“有种你下来”这样的脑残语,张小山叉腰傲然而立,骂道:“你丫的九个打一个,还要‘公平’?真他妈的带种!”
两个打手趁他说话,并肩上冲,又被砸了三坛酒,连前带后都被酒水淋湿,脚一滑,一齐滚了下去,后面的人避让不及,稀里哗啦摔成一团。
张小山拍掌大笑,冷不防一道黄光贴着脸颊掠过,脸上火辣辣的。那矮胖子在底下手舞足蹈,旁边一个枯瘦老者手上端着一个筷篓。
看来是来了强援。
枯瘦老者手一扬,又是一根筷子如箭飞射。张小山向左一闪,嗖的一声,筷子钉在身后墙上。
滚下去的打手们乘张小山不敢上前,发声喊,冲上楼来。
枯瘦老者在楼梯扶栏,或手拍或足点,向上纵跃。一手观音似的端着筷篓,手中飞筷不停,张小山连连后退。抓起一个酒坛砸去,枯瘦老者身形诡异,早就避开。
酒坛下坠,被一个大手接住,撕了封纸,坛中酒被那人如长鲸取水般吸入口中——却是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威猛哥。抗了一根狼牙棒,大踏步的往楼上走。
楼板咯吱直响。
每跨上一步,便拿手中狼牙棒在楼梯上重重一点,待他上了二楼,将狼牙棒往楼口狠命一砸,整个楼梯便稀里哗啦全垮了。
一下来了两个难对付的,只能跳楼了!张小山四下一扫,果然各个方位都有人。忽然发现柜台后藏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先前接待自己的顾策。可能是接到酒楼伙计报信赶过来的,这样袖手旁观也不知是惹不起那矮胖子还是想先看看自己的斤两。
跳楼能解决问题吗?不能,但也不能坐以待毙被观音老头和威猛哥给ko。
心意一决,转身就向临街的护栏冲去,身后嗖嗖几声,筷箭连珠袭来,张小山就地一滚,起身再要跃过护栏时,枯瘦老者已杀到面前。一掌击向左肋,张小山哪里避得开,砰的一声,身子被击飞,撞向护栏。
鬼使神差一般,张小山额头青光一显,左脚在护栏上一点,并没有撞破护栏堕向楼外,反而冲天而起。
枯瘦老者大吃一惊:“天翔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