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斋内,婧琪公主碧菡正踮着脚,从靠墙的书架之上抽出一本书来翻读。她自幼之时,便不喜那些诗词歌赋,道德文章。反而偏爱那些治世典籍,历史故事。可惜她乃是女儿之身,因此自幼文宗便不许她接触这些书籍。后来碧菡却是自己想到一个办法,便是仗着父皇的宠爱,在他上早朝之后,偷偷到这勤政斋内寻书看。
勤政斋值日太监自然不敢得罪她,于是这几年下来,连文宗都不知道自己的乖乖女儿,经常偷偷来书房之中看书。
此刻书房之内碧菡正捧着一本史记,看得浑身起劲之时,房外却突然传来脚步声和对话之声:“皇上,今日这……”
碧菡顿时吓了一跳,心中叫糟,许是今天看书看得入迷,忘了时辰了。她怕被文宗看到自己,忙闪身躲进了书房后的一排书架之后。
随着书房大门被人推开,文宗在几人的陪侍下走了进来。
碧菡从书架缝隙中偷眼看去,几日未见父皇,却见他此刻神情颇为疲惫。等文宗走到书案之后坐下后,贴身太监小林子忙闪到文宗身后,替他捶打按摩起来。魏光华则在书案之前站定,低声道:“皇上,瞧您神色有些疲倦,是不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文宗苦笑一声:“这几日,德宗在全城大索,却仍旧没有找到那盗果之人。道宗的灵秀散人昨日也出了城,那德宗派人追了半天,却又灰溜溜回来了。原来人家道宗派了两位八阶高手在城外接应,以朕猜想,这人只怕是找不到了。”
魏光华点了点头:“那夜道宗也没能得手,德宗现在上门质问,人家大可推得一干二净。最可气就是那个胖子,明明是九阶强者,居然还要蒙面。”
文宗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便由着德宗去折腾吧。昨日永宁上人入宫送了一颗七窍玲珑果给朕,朕已经收下了。往后的事,朕也不管了,便是能找到,德宗也不会再承认了。对了,子舒,你前日说你那堂弟高飞,又是怎么一回事?”
魏光华身旁站着的高子舒笑了笑:“皇上,臣那堂弟高飞,在宫中当差才几个月,却接连碰到两次闯宫之事,偏偏这两次他都没有阻拦住。这让他觉得自己修为太差,愧对皇上的重托,便想挂印而去。说是要游历天下,遍访名师,等学成之后,再回宫报效皇上。”
文宗沉吟道:“此事也怨不得他,莫说他区区三阶武师,便是供奉堂六阶强者。德宗八阶高人,不一样都闹得灰头土脸?不过高飞有此上进之心,朕心也甚慰,便准了。”
说罢又转头对魏光华道:“光华,高飞入宫几个月,一直忠心耿耿。虽然连遇了两次事情,但这都是人力不可挡,此番他要游历天下,便从内侍省拨一百两黄金送他,算是朕赐给他的路费。”
“是,奴婢记下了,回头就让人给高将军送过去。”
高子舒感动的又挤出两颗眼泪:“皇上,您对我高家的恩宠,老臣……”
文宗摆了摆手:“子舒,你高家对朕如何,朕一直记在心中。这是你们高家应得的,等高飞学艺归来,到时候朕一样会重用于他。”
书柜之后婧琪公主听到此处,顿觉心中失落无比。他竟然要走了?他居然要走了?他居然不跟我告别就要走了?还有,不知道下次再见他之时,又是多少年之后。一时之间,婧琪公主是柔肠百转,脑中不时浮现西市初遇之时,那人群中匆匆一眼……
君臣三人又商议了片刻之后,魏光华及高子舒便告辞而出。临走之时,魏公公突然又开口道:“皇上,奴婢看您今日气色极差,正好前些日子高瀛国使者进献了一些高瀛千年人参,不如奴婢马上让人给您熬一碗参汤送过来?”
文宗点了点头:“光华你有心了,便不用你亲自送来了,你遣人送来即可。”
魏光华诺诺应是,与高子舒一道退了下去。
过不多时,一名太监在外面拍门,送来一碗参汤。勤政斋值日太监迎上前去,端到了文宗书案之上。身后小林子走上前去,掏出袖中银针探入参汤中,又倒了几滴参汤到手心,低头舔了舔,这才笑着说:“皇上,无毒。”
文宗笑了笑:“若是连光华都靠不住,那朕还能相信谁?”
小林子陪笑道:“皇上,话虽如此,但奴婢要为您的安全负责。”
文宗指着他摇了摇头,伸手捧起参汤,仰头喝了一大口。正要再说话时,却突然听见后方书柜传来一声女子尖叫。
他身后小林子忙大喊道:“什么人?!”
那两名值日太监也吓了一跳,赶紧齐齐跪在案前。
文宗怒道:“谁?是谁擅闯朕的书房,瞧你们的样子,你们知道是谁。快说,是谁,否则朕便要杖毙你们两个奴婢!”
婧琪公主自书柜后闪身出来,大叫道:“父皇,不怪他们,是孩子自己要进来的。”
文宗见了婧琪公主,这才松了口气,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先退下去。”
小林子忙拱手道:“皇上,那奴婢就在屋外候着。”说罢连连朝两名跪着的值日太监使眼色,两人忙爬了起来,倒着退出书房。
文宗伸手揉了揉眉心,埋怨道:“碧菡,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偷偷跑到朕的书房来。对了,刚刚你惊叫什么?”
婧琪公主此刻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一付惊魂未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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