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穆文呼吸粗重了起来,渐渐出现了狂化的征兆,眼中的凶光变成了血光……
他痴痴地咧开嘴,森森地笑了笑,傻傻地点点头:“枫哥儿,你真聪明,果然是个……好办法!”
刘枫长长呼出一口气。搞定!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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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将过,吴员外的宅院门前。
狄兵换了一棵更加粗大的树干。这一次,整整动用了二十五人才能勉强抬起,咚咚的撞击声越发沉闷。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只听“咔嚓”一声巨响,“门撞开啦!”撞门组组长大声喊道。
随着一声喝,二十五人抬着撞木缓缓退下。
“儿郎们!跟我上!抢钱!抢粮!抢娘么哇!”
“冲啊!”
“杀!!”
四十名狄兵候了大半夜了,早已卯足了劲,在队副的一声令下,他们嗷嗷狂叫着,如潮水般向门洞内涌去,接着又像退潮般骂骂咧咧气急败坏地撤了回来。
阿赤儿看得两眼似要喷出火来,怒喝道:“混账,怎么回事?”
队副哭丧着脸:“大人,这该死的乌龟壳子,里面还有一道门,还是狗日的铁门!”
阿赤儿心中堵得不行,可他是个玩儿弓的,深知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他咬牙切齿命令道:“接着砸!”
“是!”队副大声应诺,抚胸施礼便要转身而去。
这时,远处丁字巷口传来“哗啦啦”的一声响,从小兵到百户,九十五个胡人齐刷刷地一起转头望去。
那是一只大包裹落地时发出的声响,金铁之声清脆而悦耳。包裹旁是一个木讷的青年,他吃力地拖起包裹,又发了一声喊,将包裹高高举起,在肩上扛了扛,往斜上方递了过去。那个位置正好被墙垣挡住,看不真切,但却能看见墙后伸出一双手臂,吃力地接过了包裹。
这是在干啥?九十五个胡人都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青年似是发现自己已经暴露,只听他猛发一声喊,“少爷!我来引开鞑子,老爷不在了,你一定要逃出去啊,包裹可要收好咯,咱们吴家东山再起就要靠你啦!——驾!”
一句话喊完,果然听见了急促的马蹄声越行越远。
这下,再傻的胡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敢情他们敲敲打打,忙活儿了大半夜,硬着头皮干那强拆的勾当,眼看就要成了,可对方居然要金蝉脱壳。简直是太不要脸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快,追上去!”阿赤儿一声令下,十骑飞出。
包裹比人还大上几分,里面可都是宝贝呐!
阿赤儿眼睛都急红了,他极目四顾,周边巷子七弯八绕,四下里火光扑朔,忽明忽暗。心想,道路不熟啊,可别被他给甩脱了,不行!得多派点人手,大不了遇上岔路就分兵,于是又再次命令道:
“你们全去!逮不到他提头来见!”
“诺!”再飞出二十骑。其余的六十名狄兵已经下了马,上马再追已然不及,索性继续敲那乌龟壳。
包裹虽大,但怎么也放不下五千贯,定然只是些金银细软,大件的值钱货肯定还留在宅子里呢!更何况不把宅子里的人拖出来一一杀尽,如何对得起大家伙儿这一夜的忙活儿。
木讷的青年显然是个忠仆,见了追兵,边跑边吼:“你们来追我呀~你们来追我呀!”人已转入反向的巷子里。
“直娘贼!”三十名狄骑同时在心里怒骂,“你两手空空,傻子才来追你!”,竟是谁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任由他一路狂奔地无影无踪。
这也难怪,再残忍的人,也不会在踩蚂蚁窝时漏了一只而耿耿于怀,漏就漏了呗,逮到包裹才是正经!
于是乎,三十狄骑吆五喝六地全往“吴少爷”的方向急追而去。
第一名骑兵转过拐角时,他看得真切,半个马屁股从巷子尾一闪而过,没入了另一条巷子里。
那还了得?“这边!”他自我感觉良好地大手一挥,“跟我来!”
“嗷!”一伙人顿时呼啸而去。
如此这般竟重复了六次,大手也挥了六回,可还是只见半个马屁股,直急得他满头大汗,要不是骑在马上,他早已忍不住跳脚了。
可一点办法没有,胡人骑术好点,对方道路熟悉,两相一消,竟是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能咬紧牙关吊在屁股后头,死不松口。
如果从高处俯瞰,就会发现,穆文和刘枫在出发时是相反的方向,可随着刘枫一次次的变向,两人渐渐地变成了迎面而来。他们交汇的位置是一条小巷,整个山阳镇最为特别的一条小巷,它的名字叫作“棍子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