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帮您预定好了来拉萨的机票,大概在下午的……喂,先生,您还好吗!喂,先生……”。
电话从我的手中滑落,心脏此时有了一些麻痹的感觉,大脑瞬间就失去了知觉,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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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孩子他爸突然倒地,我差点也背过气去。我顾不上穿鞋,光着脚跑到了他的身旁一手扶起他,一手拿起了电话。虽然刚才的一切已经让我有了一些心里准备,可是电话里的声音还是让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的儿子不会有事的,我的儿子不会有事的。他们一定可以平平安安的把他找到,一定不会有事的。大脑里反反复复的就闪现着这两句话,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不能在这里干等,我们要到拉萨去找儿子。想到这里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地上坐了起来。
这时他的爸爸也已经从痛苦中清醒过来,拉着手安慰我说: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我们的儿子吉人天相,一定会转危为安、化险为夷的。
是的,一切都还有希望。乐平也许现在正眼巴巴的在黑暗里等着我们的救援,我们不可以在他最需要我们的时候倒下。想到这里,我仿佛已经看见乐平在悬崖的边上向我求救,眼泪这时才不可抑止的从眼眶里喷涌而出。
收拾几件衣服,安排了一下老人的起居。我们骗乐平的奶奶说我们公司组织去旅游,然后一分钟也没有耽搁的赶到了机场。
在去拉萨的飞机上,其他人都注意到,我们两人嘴巴里不停的在念念叨叨。脸色苍白、目光呆滞让我们看起来显得格外的令人恐惧,就像是患有严重强迫症和偏执狂的精神病患者。
飞机刚刚停稳,我们就急不可耐的冲下了飞机,然后也没有其它行李要拿,就直接打车开向了西藏登山协会。
我们很快赶到了西藏登山协会,那里已经有一位负责的同志在等我们了。没有一丝的耽误,我们的对话直奔主题。那位同志给我们分析了一下情况:我们估计营救队应该是今天抵达大本营,然后到真正的失踪发生地,也就是6000米左右这个位置,如果明天开始往上攀,在中间营地过一晚上,后天中午应该可以到达。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在允许的条件下把搜救工作做好。最后这位同志还是委婉的提醒我们,要做好面对最坏结果的思想准备。
我们行色匆匆的赶到了这里,原以为我们可以为儿子做些什么,可是只到现在我们才明白,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剧烈的高原反应,让我们只能蜷缩在宾馆的床上吸着氧气,然后就是一遍遍的给登山协会打电话。只是每次我们都不得不面对无尽的失望。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儿子生存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我们也渐渐的对生命感到了一丝厌倦。就在得知救援队无功而返的当天,我们的身体也慢慢的适应了高原环境,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活动了。
于是,我和老公商量准备去儿子失踪的山下走一走。此时我们基本上已经放弃了希望,只是想看一看儿子长眠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也许儿子还会在那附近飘荡,等待着看我们最后一眼。
行程是在一个晴朗的早上开始的,我们租了一辆越野车,朝着儿子长眠的姜桑拉姆峰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