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使仲裁

样见死不救吗？”占士邦再也压抑不住怒气，跳着脚骂，“哪有这么混蛋的道理！”

    “只能这么办，按照守则来办！”白胡子老头冷冷看着占士邦。

    “按守则办！”

    “按守则办！”

    满堂的赞同附和，一群看起来很圣洁的家伙都点着头。

    “守你们妈的则！”

    石破天惊！

    满堂愕然。

    骂人的是阿达，他一直没开口，一开口，就问候了德高望重的仲裁庭全体成员的母亲。

    “你说什么？”白胡子老头须发俱张。

    “我、干、你、娘！”阿达一字一句，发音清晰，吐词有力。

    满堂哗然。

    占士邦眨巴着眼睛，看着阿达，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一直看起来老实懦弱的徒弟，居然会在此时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怎么了？

    阿达骂得惊天动地，白胡子老头颤抖着嘴唇，好半天才骂骂出了一句：“放肆！”

    满堂看似圣洁高雅的的天使仲裁官，突然都露出了流氓像，乒乒乓乓地操起了家伙就要上来****。

    恶魔的力量改变的不单是阿达的体质，还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阿达性格改变，由于当时有天使力量守护着他的理智，所以他没有变成疯狂的杀戮机器，平常心平气和的时候，也还是往日的阿达，但一旦愤怒起来，恶魔力量附带而来的负面情绪就再也压抑不住了，这时候的阿达，会变得蛮横暴躁，行为乖张，行事只求心里畅快，蛮牛一样横冲直撞，正像当晚决战布拉达一样，正像现在一样。

    平日的阿达懦弱怕事，换一个角度看、换一个词语形容，倒也可以说是谦恭有礼安守本分，如今愤怒的阿达自然是暴戾乖张，可是，说是傲骨峥嵘，那又有何妨？

    有趣的中文！

    “放你妈的肆！”阿达眼睛里红丝缭绕，“师父教导我，天使是正义的使者善良的代表，我本来是相信的，可你们，根本就是一堆****！”

    “你、你、你……”老头的白胡子这次也抖起来了，满堂天使仲裁官的法杖兵器舞得风声呼呼，要不是少个带头的，他们就该往上冲了。

    “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个狗屁守则，就要剥夺我的资格？我干，当时换作是你，你又能怎么办？”阿达破口大骂，“天使既然专做善事，那我就算是个普通人类，你们不也应该救我吗？现在见死不救还有道理了，这是什么狗屁逻辑！——这守则是狗屁，你们难道不是****吗？”

    占士邦着急起来，按住了阿达的肩膀，“混蛋，你干什么？——要是你的候补天使资格被剥夺了，不能举行祝福仪式，你会死的！”

    “就是死了，也不求他们，师父，我们走！”阿达强撑着身子就要站起来，连试几次，偏偏身子酸软疼痛，硬是站不起来。

    “我代表天使仲裁团所有成员，宣布你有罪，即刻剥夺候补天使资格，消除一切跟天使相关的记忆。”长胡子老头声嘶力竭地叫喊着，“现在还要多加你一条藐视仲裁团，侮辱仲裁官的罪名，你等着倒霉一辈子吧！”

    阿达很想再问候这长胡子老头的母亲一次，但身子僵硬，竟然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愤慨之下不顾一切催动体内恶魔力量，哇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手脚却是一松，随手抄起椅子旁一只纯白花瓶，嗖地掷出，哐啷一声正正在长胡子老头伸得长长的乌龟脑袋上开了花。

    满堂寂然。

    片刻之后，哗然声起：

    “你、你、你居然敢暗算大天使阁下！”“

    “——干掉他！”

    “操，大家抄家伙上啊！”

    虽然上前动手的人还是没有，但这声色俱厉的叫唤，倒也颇有些威势。

    “这小子说得还真对，你们这些家伙，还真的都是****啊！”一把懒散的声音响起，很是感慨地叹息着，声音不大，偏偏清晰异常，在这闹哄哄的大堂中，也足够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吵闹声瞬间平息，长胡子老头捂着红肿的额头叫唤起来，“谁？是谁在胡说八道！”

    “唉！”一声长长的、充满嘲讽意味的叹息过后，四面城墙一样高高围起的高大桌子齐齐一震，长胡子老头身处的高台下方突然破开一个老大一个人形缺口，一个样子绅士得不能再绅士的小胡子，拄着柺杖从那缺口了走了进来。

    “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前辈，不叫我一声阁下就算了，居然还******说我胡说八道，真没有家教！年纪都活在狗身上了！”小胡子看着长胡子老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摇头叹息着。

    小胡子样子很绅士，做的事情一点也不绅士，不但张口就满嘴脏话，登场方式也野蛮得不能再野蛮了，好好的大门不走，偏要撞破墙壁桌子进来。

    小胡子样子很年轻，说得话可臭屁得很，居然对着一个胡子长了他足足十倍有余的家伙自称前辈，还一副我跟你说话是瞧得起你的牛逼样子。

    然而更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本来很嚣张的长胡子老头居然没敢发脾气，虽然满脸的不忿，却还是乖乖地站了起来对小胡子草草地鞠了个躬，强忍着怒气问好：“丹丁阁下！”

    长胡子老头叫出丹丁的名字，满堂哗然，在座的仲裁官都是上位天使，他们当然都知道丹丁这个传奇人物，流传在天使之间有关他的故事数不胜数。

    据说，这家伙的实力强悍无比，当年守护天使基地，一个人就干掉了十三个最高级别的恶魔使者。

    据说，这家伙是最接近圣天使的存在，他的智慧，可以媲美加百列天使长。

    据说，这家伙是蒙受神恩眷顾的，只要天使还存在一天，他就可以存在一天。

    据说，这家伙生性风liu，一共有上千个妻妾情妇，却没有一个儿女。

    ……

    关于他的传言，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是，现在，他就站在众人面前。众人无论如何无法想象的是，这传说中的家伙，居然长得一点都不德高望重，他的胡子居然都还是黑的，而且一点都不长。

    但首席仲裁官说了，他，就是丹丁！圣谕规定，碰到任何还在世间行走的天使，都要大上一级的传奇天使丹丁，所以，满堂头发斑白的老头子老太婆，只能站起来问好。

    “别客气了，我知道你们一点都不想跟我客气。”丹丁倒是老实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阿达身边，在他的额头上啪的拍了一记，“小子，老实躺好了，再乱动，你就等死吧！”

    丹丁这一拍，阿达体内汹涌的血气突然平息下来，泛滥乱窜的恶魔力量倏然退缩，爆涨着的灰色光芒仿佛遇到了冷水的火焰，瞬间消散，阿达只觉得身子一轻，满身的酸痛登时减轻不少。

    这家伙好强大的天使力量！

    “丹丁阁下，我们天使仲裁团正在执行公务，不知道你来干什么？”长胡子老头冷冷说道，丹丁的级别虽然高，但那只是虚名，他并没有实权，长胡子老头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对他多客气。

    “我今天来，只是想知道，你们怎么裁决这个家伙而已，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丹丁笑眯眯地指了指阿达。

    “哦？”长胡子老头眯着眼，“只是这样？”

    “还能怎么样？”丹丁看都没看他一眼，左手一伸，手里凭空多了支大雪茄，右手一伸，凭空多了支威士忌，占士邦看着他眨眼，丹丁笑笑，手挥了挥，雪茄变成了两支，酒变成了两瓶，招呼占士邦，“别客气。”

    “那就不妨告诉你，我们的仲裁已经有了决定。仲裁对象身负恶魔力量，受恶魔引诱，陷入歧途太深，而且毫无悔改意图，即时剥夺候补天使资格……”长胡子老头冷冷宣读着。

    “剥夺天使资格？”丹丁很夸张地瞪着眼睛，打断了长胡子老头的话。

    “这有什么问题吗？”长胡子老头的乌龟脑袋使劲伸长着。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丹丁抽着雪茄喝着酒，还翘着二郎腿，“这判决实在是太正确了，我坚决拥护！”

    “你——”阿达愣住，他虽然不知道丹丁的种种传奇，但看他进来就骂了这帮天使仲裁者一通，还为自己压下了伤势，心里认为他总是好人，想不到这家伙居然是来落井下石的。

    “你什么？”丹丁冲阿达瞪眼，“混蛋，你知道你身上力量的来历吗？你知道那有多可怕吗？我告诉你，就冲这个，剥夺你的天使资格，就一点都不冤枉！”

    “什么来历？”阿达呆住。

    “一只眼睛，一双拖鞋，还有一顶帽子，对不对？”丹丁站了起来，手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阿达点头。

    “听说过沙鲁的故事吗？”

    阿达摇头。

    “路西法你总该知道吧？”丹丁扔掉了酒瓶。

    阿达再次摇头。

    “最强大的堕落天使你都不知道？”丹丁摇着脑袋叹气，“真没文化！”

    “似乎有听说过！”平静状态下的阿达，脾气还是很好的。

    “路西法是恶魔的代表，拥有最强大的力量，据说，甚至可以超越地狱的魔王。而沙鲁，就是他的儿子，最厉害，也最有野心的儿子！”丹丁突然又笑了，娓娓而谈，“天使和恶魔的基本守则之一——无论是哪一方，都不能直接进入人间，只能够通过各种物质的精神的影响，来引导人类前进的脚步，他们可以选择信奉恶魔的力量，也可以选择信奉天使的仁爱。但沙鲁是个很狂妄的人，他觉得这样的规定狗屁不通，于是他想要到这世间来，把世间变成他的乐土，很多天使恶魔都做过这个尝试，而他，是最接近成功的一个，或者应该换一句话说，其实，他已经成功了！”

    除了阿达，满堂的天使们都知道那个规定，但知道这个故事的人，却是没有，丹丁话一说出，众人都被吸引住了，大厅内顿时寂静无声。

    丹丁对这个效果很满意，打了了响指，接道：“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想穿越到世间来，基本上来说，都是没有可能的，但所有的禁锢，都是有漏洞的！——沙鲁，当时就找到了这个漏洞！于是，他决定付诸行动！”

    丹丁顿了一顿，接道：“沙鲁要降生到这个世上来，需要最神圣的鲜血进行献祭礼仪，寻找到最纯洁的路径作为通道，最强大的力量为他打开地狱之门，这本来都是隐喻，是不可能破解的！——但是，沙鲁偏偏就破解了，你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吗？”

    丹丁在最重要的地方卖起了关子，众人都是连忙摇头，一叠声地催促着他说下去，丹丁摆足了姿势，才终于笑眯眯地接了下去：“最神圣的鲜血是什么？救世主耶稣的鲜血，沙鲁的使者找到了昔日把这位救世主钉在十字架上的长钉！——最纯洁的通道是什么？你们一定不会相信的，那，就是处女的*，昔日圣母玛利亚以处女之身怀孕，生下了主耶稣，就是明证。要让一个女孩以处女之身怀孕，对沙鲁来说，绝对不是难题，而这个处女生下的孩子，将会是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

    满堂哗然。

    丹丁微笑着继续他的述说，“最后，什么是最强大的力量？自然的力量，就是最强大的力量，那个处女的孩子，制造了一次巨大的地震，地狱之门就这么打开了一道缝隙，于是，沙鲁来了！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陷入了黑暗。”

    “接着，天使们来了，战斗开始了，沙鲁是强大的，可也是孤独的，天使们是无畏的，伟大的，邪恶总是逃脱不了败亡的命运，所以，尽管杀到血流成河，沙鲁，还是失败了！”

    众天使听到这里，齐齐松了口气，阿达郁闷得不行，“这关我什么事？”

    “嘿嘿，这件事，恰恰跟你干系最大！”丹丁冲阿达意味深长地笑着。

    “为什么？”

    “沙鲁战败了，他的父亲路西法赶来了，救回了沙鲁的灵魂，却带不走他的肉体，沙鲁不甘心，于是，他抠下了自己的眼珠，洒下了最恶毒的诅咒，拔下了自己的头发，折断了自己的翅膀，封印了最邪恶的力量！并把这三样东西，都留在了人间。”丹丁看着阿达眨眼睛，

    “那又怎么样？”

    “沙鲁的眼珠，被你吃进了肚子里，他的头发，化成的是一顶帽子，他的翅膀，化成的是一双拖鞋，——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丹丁笑眯眯的。

    阿达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的身体里，都是沙鲁的力量，这可是最邪恶的力量，所以，你怎么还配做天使呢？剥夺你的资格，是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呢？”丹丁追问着。

    阿达无言。

    “你们说对不对？”丹丁张开了手。

    “对！”天使仲裁官们异口同声，咬牙切齿。

    “那他现在是不是已经不是候补天使了！”丹丁眨着眼睛问长胡子老头。

    “当然不是了！”长胡子老头斩钉截铁。

    “好得很！”丹丁拍着手，冲阿达笑，“所以，小子，你以后不能跟着他们混了，——只能跟我混了！”

    满堂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