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身份肯定是为了安全,这就代表知道真相的人是他的安全隐患,有句话说得好,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不是吗?”高克明歪着头反问。
“这么说来,高公子和我现在都很危险啊。”寇晴枝幽幽地说。
“大智若愚,我想寇小姐表现出无知的样子很容易,他不知道我们知道,那我们就是不知道,就像没被发现的犯罪不算犯罪一样。”高克明故作轻松说道。
“那作为一个前捕快,您不觉得这样缺乏责任心吗?”寇晴枝凑近了一点问道。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高克明简短地回答。
同时他在心里奇怪,明明自己是在躺倒床上短暂地休息了一下后和周希夷、孔敦清他们说的,怎么又成了和寇晴枝说的。难道自己以为的那闭眼一瞬间,其实过了很久了吗?
“这样啊,真希望您是真的知道装作不知道。”寇晴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会私底下问他们的,您别瞧我是一个弱女子,但经历的也不少,父亲离开,母亲病倒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在打理,如今留在身边这几个都是贴心人,他们敬我也爱我。我想,这放火的事情如果是他们做的,我会得到真相的。还有,如果您还有什么好奇的,想要查的,请尽管动手,能帮的忙我也会帮。另外,既然别的地方都找不到痕迹,您不妨到花园里找找,或许会有所发现。”
寇晴枝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高克明望着那娉婷的身影远去,想道:我本来也不打算细查的,只是臭毛病发作,想来再探一探。这种人命官司,谁爱管谁管,要不是自己前捕头的身份泄露,都不会往那两人的屋子里跑一圈。遇到命案一个劲儿往前凑,不是职责所在,那就是心里有毛病,老子两者都不是。再说,这种破事儿,八成是两人闲得无聊出来散步,谈起生意上的事情发生口角,一激动就动手了,一个没轻没重就闹出了人命。动手那个一看这情况,就近找了个地方把尸体一丢,然后拔腿就跑。甚至尸体可能就是你家人怕摊上事情,又怕我们瞧见想趁夜丢出去才暂时放仓库的。
回到屋中,周希夷和孔敦清这两人正在写诗,不得不说,读书人心态就是好,大户人家培育出来的子弟,在这种情况下想的仍旧是学习。
“何惜百死报家国,纵死犹闻侠骨香。瞧瞧,多精妙啊。”周希夷有些自得。
“侠骨香,我看那些游侠儿可不是什么好人。侠以武乱禁,张某人夸他们侠骨香,我看是过了。”孔敦清大概是想到那个汉子了,又改口道,“不过有的人也偶尔有些担当。”
“生从命子游,死闻侠骨香,张司空的文采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博学,著有《博物志》,记载山川地貌,奇花异草,还有……”高克明突然顿住了。
“克明,你怎么了?”周希夷看着高克明突然发愣,不由地凑了过去。
“别吵,我行礼呢?”高克明一挥手。
“那边,你床尾。”孔敦清指着一旁说道。
高克明扑过去翻了一顿,有些烦躁地说:“书呢,那本书呢?”
“哪本?”
“《太平广》!”
“你放车上了吧,我记得和我那两本小说放一起了。”周希夷说道。
周希夷还没说完,高克明就一阵地跑出去了。
噼里啪啦一顿翻之后,高克明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了,举着书本,他有些癫狂,笑道:“果然,就是这样,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荒谬,也是真相。真相一直在我眼前啊,哈哈……”
笑着笑着,高克明忽然停下了,“真相就在眼前,就在眼前,难道?”
外边的山路上,汉子骂骂咧咧:“他娘的,真晦气,怎么又遇上了这事儿。”
“庆幸吧,”阿春艰难地走着,“多亏咱们绕路发现了他,不然还要提心吊胆走。”
“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杀人者,天杀之。没想到他自己逃跑跌下山头摔死了,你确定没看错吧。”汉子又回头问。
“肯定没看错,那身衣裳破烂了,人脸肿了,可是基本的样子没变啊。就是他没错了。你说得好啊,杀人者,天杀之。”阿春感叹。
汉子一听这话,脸色有点难看,自己怎么说出这种话了。
“我记着这前面不远就是镇子了,咱们跋涉了这么久,去镇上找乡老或者捕头报案,歇上一会再去县衙。”阿春抖着腿说道。
“你说得对,咱们是该好好歇一歇。这阴雨天过后的路,实在是不好走,我也算走了不少山路的人了,这会走得脚都疼。”汉子低头看了看自己都快烂掉的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