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大职方司

不使东虏潜越关口进入京畿。”

    刘范董即为前任蓟辽总督刘策字范董，崇祯二年东虏在黄台吉的亲自率领下从大安口入寇直薄京师城下，从而引发了己巳之变，第二年论罪，刘策被斩于市。

    蓟辽总督，全称总督蓟辽保定等处军务兼理粮饷，按照《万历会典》节制顺天、保定、辽东三抚，蓟州、昌平、辽东、保定四镇。崇祯四年，将山海关和永平府从顺天府中析出设置了山永巡抚以便加强永平府一带的防御；崇祯九年，也就是上一次阿济格领军犯京师，朝廷又恢复一度被罢免的通州巡抚，以保护这个大运河漕粮的集散地；同年，又恢复了昌平巡抚，以保护京师的北大门；今年五月，朝廷又从顺天府中析出密云县设置密云巡抚，以便加强密云一带的边防，由廉洁豪雄的赵光抃出任巡抚。

    这样一来，京师以北沿着长城，除了原来的山海关总兵、蓟州总兵、密云总兵、昌平总兵一线排开防御长城一线的屯堡防线之外，二线加设了天津总兵和通州总兵，如此依然不放心，又相继在长城一线加设了山永、昌平、密云三处巡抚。除此之外，依照惯例，如此战略要地，皇帝还专门派遣了监军太监，监军太监可不是一个人，蓟镇总监太监邓希诏麾下有东协中协和西协三个分监，各有直属军马。这样一来，蓟辽总督一处，除去辽东，仅仅是京畿一带，就有六巡抚以及六总兵，真的不可谓不重视，毕竟这里是京畿，护卫了大明京师重地。因此，兵部的告警必须通知到一个总督衙门、六个巡抚衙门以及邓希诏的蓟镇总监衙门。

    陈子壮毫不推辞，推开会议书记官亲自铺开纸张，略加思索就一蹴而就。陈子壮，字集生，广东人，自幼聪颖，4岁能诵，16岁参加岁试，万历四十七年高中探花，授翰林院编修。无论是年纪、资历还是学问都长于刘重元。而且陈子壮人如其名，光明磊落胆气雄壮，天启五年曾于朝廷历陈宦官之祸，语极痛切，遂与阉党结怨。即被削职为民，其时同在朝中为官的陈父熙昌亦受牵连，横遭革贬，父子俩同日离京南归。

    崇祯八年又因为得罪了宗室而被降罪关进诏狱，直到第二年才被放出来，原本灰心准备回乡寄情于山水的，但是在好友刘重元的劝谏下降职入兵部做一些实事。平日里，刘重元从来都是以兄事之。

    接过陈子壮撰写的示警书略看了看，言简意赅毫无瑕疵，刘重元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郑重的盖上兵部尚书大印。之后，陈子壮以相同的格式分别写了给各巡抚和监军太监衙门的示警，一一签字盖章之后，刘重元立即命令经历司快马将其分发到蓟辽各督抚处，不得耽误。

    将警报送出去之后，陈子壮这才详细的说起了这次的急报。职方司情报处设在宁远的情报站上个月就通过往来大明与后金之间的皮货商人了解到，后金八旗满蒙汉具在搜集粮草马料、修补兵刃衣甲，或有远征之迹象；之后又探到消息虏酋黄台吉曾有惩罚大明之语。直到前天也就是八月二十三，潜伏在后金沈阳的碟探获得可靠消息，黄台吉任命其弟多尔衮、其侄岳托分率左右大军准备进犯大明，立即将警讯想尽办法传回宁远，之后宁远情报站快马传送进京。

    到达京师已经是天黑城门关闭了，不过还好，职方司为了不耽误军情，于崇祯七年奏请在德胜门、阜成门和朝阳门这北京城北西东三面的主要城门设置了常设吊篮，职方司设置在城门下日夜值班的吏员会根据各地来谍报的紧急程度决定是否将传递军情的军士吊送进城。职方司直属的军情当然以最快的速度被吊进城，而像这种加挂三颗鸡毛的鸡毛信是要直接送到刘重元手上的。

    “昨晚我接到侍郎的通报之后，立即赶到朝阳门外坐镇，今早又接到了第二封紧急军情，此次东虏入寇规模浩大，据报东虏八旗每个牛录出甲兵三十人大致是在九千人以上，不着甲的仆从大概在一万人左右；蒙古八旗全部出动大约在一万五千人左右，汉军八旗大致也在一万五千多人，虽然翻山越岭不能携带红衣大炮，但是大将军炮、佛朗机炮等火器应当不会少。此外估计还会像前三次入塞有科尔沁、喀尔喀、察哈尔等蒙古仆从军数万人追随东虏入塞劫掠。

    这样一来东虏总兵力估计在八万人左右，蓟州恐怕很难守住啊！”只剩下职方司的员外郎和郎中们，陈子壮也就不再遮遮掩掩，就着地图介绍其了最新的军情。

    “蒙古鞑子不足虑，那群汉奸更是丧家之犬，唯一可虑的真东虏鞑子居然只有九千人？”去年的新科进士堵胤锡不由惊呼，他实在难以想象，令百万明军闻风丧胆，让大明皇帝文武百官忧心忡忡的东虏兵力如此之小！

    事实就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对于明军和大明又是如此的怒其不争，堂堂大明二十多年来就是被举族不过五六万男丁的小小建州压着打。想到这里，刘重元不禁感叹同时也是想要教导一下新科进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