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也知道他?便是他将我掳去魔域,为我换血。”
“哼!一介践妖,也配得如此。”
“你还没有回答我。”
“多说无益,你身上隐藏的灵力远非如此,只不过此时我也看不明了。”
“原来仙人也有不知道的时候?”
“哼!这世间万物,便是天神也未必全然参透,我岂能妄言?”
“算了,既然你不知道,我不问也罢。可是,我还有一个疑问。”我看着他被我嘲讽后的不喜神色,倒忽然觉得有些有趣,“今日你从身上取回的玉佩,究竟是什么来历?玉佩的主人,和你交情很深吗?”
“此等天机岂是你这妖物能探知的?”
果然,一提到玉佩或者其主人,归尘便立刻情绪激动了起。我带着奇怪的笑容,接着道:
“我自然不能探知,不过,我要告诉仙人,这玉佩是我在一个魔物的栖息之地找到的,你就不怕会对玉佩的主人有什么不利的影响?”
“当真?”归尘本已傲慢地侧过头去,但听我这么一说,不仅转过头来,而且表情也似乎多了几分惊讶。
“而且,你既然与玉佩的主人交情甚好,那你该知道,他的夫人也非善类。若是这魔物与他的夫人相互勾结、暗度陈仓,难道,你会坐视不理?”
“那区区蛇妖,我倒不放在眼里,那玉佩主人也足可应对。只是……当真有魔物盘踞涌动吗?”他似乎对付还恩的事知之甚多。
“足可应付?好吧,信与不信,你自己分辨。”我冷冷一笑,“既然我问完了,那便不打扰了。反正明日你就要与我们一同前往遂宁,自己去确认也好。对了,不知仙人可会空间法术?”
“何出此问?”
“救人时间紧迫,若仙人不会,也只好请你屈尊同我们一起回去了。不过,却要由九尾狐妖来施法。”
“哼!本仙一向只修习清修静心之术,那等妖孽的邪术,本仙从不感兴趣。”
“好,那明日午时,我们便在依枫谷外的丽江出发,一同前往吧。”
我浅浅一笑,归尘不屑地轻哼一声,摇身消失在枫林当中,只留下一片赤红。他这死要面子的品性,倒真有几分有趣。
次日,我与孟云仲先行来到了丽江镇上。还未到午时,这使得我与孟云仲有了一番游走的时间。此处民风和谐,又多是些异族风情的建筑,确实与遂宁镇大有不同。许多精致的异族饰物和服装也别有风味,加上清灵秀美的环境,当真是块风水福地。
说来也怪,离开了依枫谷,苍融之剑便自然化为无形,再无异状,莫非也是归尘设下结界的缘故吗?
然而就在此时,不远处却起了一阵骚动,人群渐渐聚在一处,我隐隐闻到了一股骚味儿,便与孟云仲走了过去。
“你们这些蛮子,真是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心啊!看我衣衫如此单薄,不愿赠予我一件遮羞的衣裳便罢了,还要这么刻薄的诬陷于我。”
“你这个女子好不讲道理!趁我不备偷了我店里的衣服,却还在这狡辩!”
走近一瞧,就看见狐妖七弯八拐的身躯和那副娇媚无辜的面容,想必她又在拿这些凡人找乐子了。周围人议论纷纷,倒不都是为了衣服被偷之事,她这样大胆地衣不蔽体,才是人们的焦点。
“哥哥说话真难听,什么偷不偷的,奴家既是女儿身,总是有羞耻之心的,你这样诋毁人家,当真要对奴家负责呢……”
狐妖反倒好,直接朝那个无辜的店主身上靠过去,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场面,更惹得周围一片沸腾。那店主一时也失了方寸,手脚也似僵住了,不知怎么才好。
“何方妖孽!敢当众作乱!”
就在狐妖有恃无恐地享受这闹剧时,在人群之中有人厉声喝道。顿时人群的议论声小了许多,都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却见一个穿着汉服,满面沧桑,满脸胡渣的男子站在人群中直与狐妖怒目相对。狐妖斜眼看着这个人,脸色微微变了变,但立刻又娇笑起来。
“我当是什么人呢?就你这老态龙钟的样子,也敢来抢走奴家?奴家的芳心早已交付于这位哥哥了……”
狐妖边说边更加肆无忌惮地向那不知所措的店主靠上去,像极了一块扯不下来的粘糖。
然而我却已经看出,来者不善,而且他的身上似乎隐隐透着一股清气,说来与游若君的须臾灵珠倒有几分相似,我冷冷一笑,又是捕妖人。
“修得猖狂!看招!”
那捕妖人丝毫不理会狐妖的挑衅,拨开了人群,从怀中掏出一把似匕首一般的利器便直直向狐妖刺过去。再一看,这匕首的利刃瞬间延伸,顷刻间便生成一把锋利的长刀,虽样式不够精致,但那刀锋却隐隐泛着光,可见其厉害。
狐妖也不躲闪,依旧半笑半娇倚着那店主,倒是那年轻的店主被吓得更加面容惊惧了。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那长刀劈到狐妖面前时,狐妖却骤然一个转身,那店主前面唯留下一道幻影,眼见着刀锋就要直接劈至那已经张大了嘴巴的店主面上。来人见状,也吃了一惊,连忙倒转剑锋,但狐妖早已出现在他的身后,周围的人看见狐妖这样忽明忽暗,忽现忽隐,也大概明白了状况,都惊慌的散了开去。
“银洛,这……”
“没事,我们在一旁看着便好。”
我与孟云仲也顺势跟着人群散开,只站在对面拐角的地方观望着。
那人也并非等闲,瞬间便见他翻转身体,刀势骤变,横空便再次向那狐妖劈过去。这一次,刀锋上不光见利刃之光,还淬有一股强劲的灵力,狐妖也知不能轻视,便踮起脚尖迅速向后退去。
她身上的轻纱被屡屡带起,轻盈飘逸,倒是好看得很。
她在后退当中,左手的纤指轻轻一划,一道长鞭便似长蛇一般出现,随即迅速向那人游移而去。那人却并没有躲闪的意思,而是以刀锋之力硬生生与长鞭劈砍在一起。一声闷响,一道强光,狐妖骤然停住,那柄长刀也停在半空,两人就这么对峙着,似乎在寻找再次出手的时机。
“你……你怀中之物是什么?”
那人粗粗打量了狐妖一遍,却突然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眼睛直直盯着狐妖的前胸。
“说来说去,你还是色心不改,若真对奴家有意,何必这么凶恶?”狐妖挥了挥手中长鞭,娇怯地说道。
“快说!是什么!”
“看看你,如此心急,奴家怀中还能有什么?自然是被你搅得怦怦乱跳的心呀!”
“妖孽!老夫没有与你说笑!”
说着,那人将长刀别至身后,两脚一顿,指着狐妖的前胸,伸直了左手,便径直向狐妖倾过去。
狐妖虽也吃了一惊,但待那人的左手离狐妖只有一寸时,狐妖却也找到了一丝空隙,她身子一侧,长鞭便已经横在了那人与她之间,那人猝不及防,骤然停住,右手握着长刀本能地向长鞭劈去。但那长鞭却柔韧有余,还未等长刀触及,便已经滑开,狐妖的身形也渐渐淡去。狐妖最后的一侧头,刚好与我四目相对,她微微向我使了眼色,我会意,她便已经彻底隐去了。
“你这莽夫好生凶悍,奴家可消受不起,你的一片痴心,奴家也只好不要了!”
狐妖的声音愈见虚幻,只留下那人伫在原地,眉头紧皱,好似还未回过神来。
再一看,街上早已四下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