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严老师口中知道了何斯年的事情以及所在的学校和以前为了和她在一起有多努力陆枝枝带着跟宋寅分手的决绝态度回了学校。
严老师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抿,叹了口气,又放了回去。开口道:“何斯年那孩子刚回来的时候性格内向,也不犯什么事,成绩吧也普普通通,好像没什么理由应该去过于关注他。可我看这孩子可越看越顺眼,总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你们也知道我这个眼光,确实还是不错的,哈哈哈。”他像是喝醉了似的说着说着就开始跨骑了自己,但严老师的确是很优秀的老师,本来已经退休的年级又被重金返聘回来,哪个学校都不想失去一个优秀的教育者,所以被请回来带一个复读班。
“刚开始的时候吧,他见我跟别的老师也没两样,问他什么也不说,后来可能是被我的教育所感化,也可能是被我这个五六十岁的老年人每天下午也去打篮球的精神动容了,总之就是我的魅力了哇,我问他一些问题也愿意跟我说了。”
他聊着聊着又断节了,桌上的人眼巴巴的望着他,就像在问后来呢。看吧,听故事的人总爱问后来呢,反正都是听别人的故事,再是同情可怜也无用。人类天生是八卦者我始终这么觉得。
陆枝枝看他停下来了,反应过来就去给这个老小孩倒酒,严老师连连称赞的“看看陆枝枝同学,多懂事,你们这些个小毛头。”
故事还在继续,陆枝枝早已听得泣不成声。
后来他主动跟我讲起了他的家庭,一个很恩爱幸福的家庭啊,天灾人祸一个都不落的找上他,小小年纪父亲就因病痛离开人世,母亲因为悲伤过度换了精神失常的病,整日神神叨叨,这么大点的孩子就得自己一个人做饭洗衣照顾母亲自己去上学,多招人疼啊!”
严老师讲到动容处伸出手在在脖子面前比划着,在想象着那时候幼小的何斯年经历的痛苦,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也永远不缺乏同情。
“我好奇他是个北方人来这么远的地方复读,他跟我说是因为他母亲是南城人。后来要高考那段日子他跟我说和一个姑娘在一起了,我一想这个好小子也是啥都往外说不怕我给办公室里那帮老狐狸讲啊哈哈哈……但说实话啊枝枝,不止我觉得,我们办公室那些老师也都觉得你的出现让他改变了很多,学生时代的感情不容易啊,能好好继续就继续下去。”
陆枝枝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后来她鼓起勇气问严老师何斯年近况的时候得到的是沉默,长久的沉默,他一定知道,可何斯年也一定交代过不要说。
在何斯年心中,前途和陆枝枝一样重要,可最后他选的是家人,可以理解的吧,陆枝枝,他这么好,对你这么好对妈妈这么好,他不是不爱你,只是有更要紧的事情,陆枝枝不断暗示自己,很多时候人在做选择的时候已经有结果了,只是需要得到旁边人的一个肯定。
接下来的几天陆枝枝去严老师那里软磨硬泡,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她搞到了何斯年的联系方式和地址,时隔一年了,可再次谈到跟何斯年有关的东西时她还是心头一阵悸动,破碎的心好像快要愈合了。
陆枝枝跟家里人讲了要提前去学校,想在回学校之前去他家里看看,第一次觉得他离自己那么遥远,对他的世界竟真的一无所知。下飞机时北城正漫天大雪,拿着严老师给的地址到处去问当地人,终是在天黑之前坐上了开往县城里的大巴。
车在夜里驶向无边的黑暗,车上坐着稀疏的几个中年人,大概是刚从城里干完活回来,旅途舟车劳顿,陆枝枝还来不及好好休息,但想着这可是第一次来何斯年的家,不闭上眼好像就能跟他感受同一种感受一样。
三个小时候后,大巴停下了,本以为到了,结果司机叔叔平淡的说大雪把路堵住了,只能等到明早凿冰团队来把路开了才能接着走,看着这个小姑娘皱眉焦急的问着,“小姑娘,看样子你不是本地人吧,咱们这条路一到冬天都是这样,看大家都习惯了,你是来这看谁的?”
“啊,对,我是来找我…”话到嘴边,陆枝枝却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了,是老同学?好朋友?前男友?
‘是男朋友吧。’司机叔叔一眼看透的表情接过话。
“不是,不是男朋友,还没成功呢。”又想起自己跟宋寅还保持着明面上的情侣关系。陆枝枝没有想继续聊天下去的意愿了。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中午陆枝枝才总算找到了何斯年的家,却被邻居告知房子早已易主,你看生活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也没有那么多巧合。
原路返回的路上陆枝枝一直安慰自己,以后还可以去学校找他啊,可能给妈妈看病要花很多钱没办法才卖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