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再三保证谢琅华没有一点事,可此事已传的人尽皆知,琅华的名声终究是没有了。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最珍贵的便是名声了。
背负了这样的名声,让琅华如何在挺胸抬头的活在这世间。
“母亲,莫哭!”谢琅华几步走到萧氏身旁,脸上没有一点有伤,她笑盈盈的看着萧氏说道:“那日幸得甘泉寺高僧所求,外面的不过是一些谣传罢了,过不了多久一切就会淡忘的,母亲不要伤心,若是哭坏了身子,岂非要叫女儿伤心死。”
萧氏挣扎着从榻上坐起,一把拉住谢琅华的手,双目血红,一字一句的说道:“可真是府中有人买通了那些山匪?”
“咳咳咳……”说着萧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谢琅华眉头一蹙,不忍萧氏担忧,她轻声说道:“母亲,什么都不必忧心,坏人只有天谴,我们拭目以待也就是了,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母亲的身子,只要母亲好好的便是我与阿恒最大的福气。”
萧氏见谢琅华不愿多说,并没有多问,这府中如何肮脏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从前她不愿去争,只是不屑。
可如今她们竟把手伸到了琅华身上,这让她如何等坐视不理。
她在她们尚且如此。
若是她不在了,琅华与阿恒又当如何?
萧氏轻轻的闭上了眼,她一脸疲惫。
从前她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子,一向想着只愿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她没有想到她的夫君,给她的只有无尽的冷漠与疏离。
一日复一日,她终是心灰意冷。
赵氏处心积虑的想要掌家的权利,她便给她了,她只想在这府中求一隅安静之地。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的退让,换来的是她们的肆无忌惮,得寸进尺。
萧氏一脸疲惫,她不过三十出头,却比赵氏苍老几分,她之容色与赵氏大为不同,赵氏是以柔弱为美,而萧氏的美则是明媚艳丽,便如同开在艳阳之下的芙蓉花。
谢琅华的容色如她如出一辙。
“母亲。”谢琅华轻唤出声,一脸担忧。
萧氏慢慢的睁开了眼,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谢琅华,眼中满是先前所没有的坚定,缓缓说道:“以前是母亲太过软弱了,以至于连你都不能护住。”
坚定之下,她眼中满是愧疚。
“母亲,一直都是世上最好的母亲。”谢琅华轻轻的将头靠在萧氏胸前。
她的母亲从来都不是愚笨之人,她只是不屑,为了那个心中没有她的男人,去争去抢。
“陌儿方才来了,都说了些什么?”萧氏故意转移话题。
“没什么,表哥来探望母亲,见母亲没有醒便回去了。”谢琅华淡淡一笑,萧陌在母亲面前一向表现的极好,对于他的为人,她也不欲多说些什么,日久见人心。
她会慢慢的把他们虚伪的皮给剥下来。
谢琅华陪了萧氏许久,陪她吃了饭,喂她喝了药,直到午后萧氏睡下,她才离开。
府中处处都在窃窃私语,议论她遇到山匪的事。
甚至还有仆从当众拿她失身与未失身的事做赌,谢琅华看了,不过一笑了之。
春桃倒是气得不轻。
谢琅华哪里不知,赵氏骤然丢了掌家的权利,故意拿这些事来恶心她,她若真是生气了,到叫他们称心如意。
她还反过来安慰了春桃一番。
今日的事一切都很顺利,谢琅华回到房中,让春桃准备了笔墨,静心凝气,怡然自得的开始练字。
如今唯有练字才能让她抛开那些心浮气躁。
赵氏失了掌家之权,必然方寸大乱,唯有如此,她才会迫不及待的露出马脚来。
从前徐氏在她手下谋生,赵氏处处给她难堪,现下不用她动手,徐氏也会一点一点磋磨赵氏的。
老太太之所以夺了赵氏掌家的权利,必然是被她那番话打动,心中也是猜忌起赵氏,这样甚好。
雨还在下,于夏日是难得的清凉舒适。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琅华轻轻的搁下手中的笔,伸了个拦腰,揉着发疼的手臂,不由得皱起眉头。
她既然踏上一条荆棘丛生的路,便得有自保的能力才行,如此弱不禁风,又如何护得住母亲与阿恒。
看来她得找个人,好好的学一学功夫,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大小姐,不好了,夫人去往姨娘的院子了。”忽的,春桃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