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
果然是个大麻烦!祁辰再次肯定了自己最初的判断,眼前这个人,周身气度非凡,又身中奇毒,命不久矣,深夜顺着河道漂流上岸,如此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昭示着他身份的非同寻常!
“你最好明早就能醒来,省得给我添麻烦!”她对着床上的人冷冷说道。
忽而瞥见男子赤裸的身子,祁辰不由微微蹙眉,她承认眼前这个男子的身材实在是好到犯规,说是她从事法医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完美的男性**也不为过,当然了,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她从前见过的都是些死透了的尸体,而眼前这一个,半死不活。
不过嘛,这么好的身材偶尔欣赏一下就够了,看多了她怕长针眼,于是她十分好心地扯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自己则将两张椅子拼在一处,从柜子里另取了被褥铺好睡下。
夜里,男子似是突然发起了高烧,嘴里胡言乱语地喊着些什么,祁辰向来浅眠,被吵醒后难免生出些火气,刚想拎起一只枕头砸过去,但转念一想,自己跟个半死不活的人计较什么,于是也就歇了几分揍人的心思。
欲要躺下再睡,可这大半夜的被闹醒后哪儿是那么容易就能再睡着的,床上男子仍在呓语,祁辰心中不甚烦躁,扭头瞧见他烧得通红的脸色,不禁皱了皱眉,算了算了,真要烧傻了她可没那闲工夫养着他!
可这大半夜的,她也没地方给他弄退烧药,于是只好又从柜子里拿了一床厚被子给他盖上,起身去外面打了盆水来,用帕子浸湿了替他擦拭着额头还有手心脚心,心想着这物理降温的法子总归是能管点用,等天亮了她再去村里刘大夫那儿给他弄点退烧药。
“不!不要!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放了她……”就在这时,男子像是突然梦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声嘶力竭地喊道,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祁辰并不习惯陌生人的触碰,神情当下便冷了几分:“松手。”
床上的男子似是害怕极了,仿佛她的手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非但没有依言松开,反而攥得更紧了,嘴里喃喃道:“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祁辰秀眉紧蹙,几乎是本能地抬起手来想要将他击晕,却在瞧见他眉宇间的那抹惶惑与无助时蓦然停了下来,目光颤了颤,脑海中快速闪过一系列画面——车祸过后,一位七旬老人当场死亡,年仅八岁的小女孩哭着喊着被送进了孤儿院……
爷爷,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那种恐惧而又绝望的感觉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闭了闭眼睛,她努力克制着这种负面情绪,再抬眸时,目光已经归于平静,淡漠无痕,只是那只被他握住的手却再没抽出来。
夜色渐浓,男子发了一身汗,这烧总算是退了下去。许是太累了,祁辰终于撑不住伏在床沿上睡了过去,睁开眼时,蓦然对上了一双灿若星河的眸子,里面盛满了对未知的懵懂与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