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到底受苦了。”
“泓,别说这样的话。”若夕垂了眼眸“你有你的不得已,我向来是知道的。”
他在她额上浅浅一吻,正要转身离去,她突然又扯了扯他的袖子:“泓,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害怕,就是青儿……”
“还没有找到她吗?”
“没有。”若夕摇了摇头,“园子里庄子里所有的人都问过了,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下落,有人说许是偷着被人伢子给卖了,可是我托人打听了好久,也没听说哪个人伢子过过手。”
元泓仔细想了一会儿,道:“别担心,我再派人四下里打听一下。”
“嗯。”她慢慢地松了他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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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的这一场婚宴体面够大。
长世子由皇帝亲自赐婚,而嫡世子是由太皇太后亲自赐婚。长世子迎娶了公主,嫡世子又娶的是郡主。
两位世子同一天举行婚礼惊动了大半个城。
杜若夕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听得远处那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逼着自己静下心来绣着眼前这副三尺多长的绣绷。绣棚上是一副喜上眉梢图,依然是那一对遥望着的喜鹊,满目含情,却依然是一个在枝上,一个在枝下,脉脉遥望却不相近。
看着看着,眼中便起了水雾。
门开了,若夕下意识地抬起头,待得看清眼前的人,就赶快站了起来随手抹掉眼角的泪痕,甜笑着打起招呼:“爹,您来了。”
杜老爷看了看女儿的脸,轻轻地叹了口气,嘴角硬生生地一牵却终是没有开口,只淡然地看向绣绷,沉吟了一会儿,轻声问道:“绣的是个什么?”
“绣一副喜上眉梢的门帘,爹,您坐下,请喝茶。”
杜老爷接了若夕手里递过来的杯盏,悠然叹了口气:“若夕,今天二世子他就要大婚了,你看你是不是也就不必再……”
远处又是一声喜炮的巨响,杜老爷的半截话硬生生地怔在嘴里。
若夕垂了眉眼:“爹,我知道您要说什么,只是,他也有他的难处。”
“嗨,不提也罢。”杜老爷挑了挑眉毛讪讪一笑,道“前几日有几家来提亲的,我与你主母商议了半晌,她却说叫我来讨你的主意。我一想也是,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还是你自己拿主意为好。我看那个张廷义他好象一直对你不错,是不是前几日还特地来府上找过你啊?要说这个孩子看着也着实不错,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啊?”
“爹,我知道张公子是个好人,只是他……和女儿我不合适。”若夕红着脸颊就弱了声音。
“我知道,我知道。”杜老爷连着点了点头道“之前张夫人也曾跟我说过,这个孩子还当真是个好孩子,只是那为人稚弱了点,配不得你。不过我朝中倒是另有几位相知最近都与我提了。哦,对了,我那顶头上司徐尚书的夫人前番可又特地来找我给她那个娘家侄子提亲了,那个人我也见过的,生的端的是一表人材,这为人也很是沉稳,于官场行走多年,说话办事也甚为老到,要不然你看看,为父几时把他约入府中,你暗地里相上一相?”
若夕垂着眼睛,又默默地摇了摇头。
“若夕,你这倒是为什么啊?难不成你还在等那个人?”杜老爷不免有些着急“你听听外面这喜炮一阵阵的,难不成你还是不死心吗?”
“爹。”若夕抬眼看向父亲“他并非有意瞒我害我,而是当真有自己的难处,我既然已将心意许他,便不愿再想别人,还忘父亲成全。”
“成全?”杜老爷虎地一下站了起来,颤着手指问道“你且说说叫我如何成全?难不成,你当真要给他去当妾?”
“爹……”若夕低头轻唤了一声“我这心里真心只爱他一个,作妻做妾又有什么关系?”
“你!”杜老爷气不免提高了嗓子,扬了手啪的一声拍在身边的案几上,厉声喝道“杜若夕,你可得明白,你是我杜府的堂堂嫡小姐,若你去世子府上作了个妾,你却叫我这张老脸往哪里去放?”
“爹,”若夕抬头看向杜老爷一字一句地道“前番女儿遭人陷害名声被毁,若不是二世子相救,只怕到了现在还要顶着一个与人私奔的烂名声,有家都归不得。与一个作妾的女儿相比,难道那个与人私奔的女儿便会使得满门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