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31 启幕的终章

    眼前的森林毁灭在一片火海中，化作了亮闪闪的光点消逝了。连同两个都是白发白衣的少年少女一起。

    藤木游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没能听见两人最后的约定，但却将少年的守护与少女的回应看了个真切。似乎心头有什么破裂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心间百味陈杂，很想找个人说点什么。

    可放眼望去，这四周哪还有存活下来的人呢？也就决斗盘上的Ai还在了。连樱井汐她——也不知现在身在何处。

    他将扬声器打开。被强制性噤声了整整一场决斗的暗之伊格尼斯这会儿还在怄气呢，即使从决斗盘里钻出了身形，也是一副抱胸扭头的傲娇样子。一言不发地。

    游作垂了眉睫看看它那很是人性化的表现，又抬起头望着远处高耸入云的汉诺塔。

    “playmaker大人！别发呆了，快跑啊！这座桥要塌了！！”

    ——难得的清净只持续了一秒，就被关心自家主人的Ai酱火急火燎地打破。深深扎入桥面的根须如今尽皆不见，却加剧了它的崩塌速度。即使没有伊格尼斯的警醒，猛烈颤动起来的脚下也会迫使游作迈开脚步。

    只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吧。

    奔跑着的少年脚下忽地塌陷，大桥从中间断作两半。无从借力的游作仅来得及做出一个抓握，连对脚下深渊的邀请的一丝微弱的抵抗都算不上。

    到此为止了吗——

    在那下坠的瞬间，游作眨了眨眼，似乎看见了樱井汐的笑颜。

    ——————

    踉跄冲回家中的闲职人员财前晃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自家妹妹平躺在沙发上昏迷不醒。一旁抱胸站着，靠在窗边闭目养神的是个紫发的姑娘。虽已有段时间未见，那面容他可熟悉得很。

    晃无暇纠结此时出现在他家中的别所惠麻意欲何为，但自家的大门密钥是由他亲手交予对方，此时自然也不会将她当作外人而刻意摆出疏离态度。他大跨着步子到沙发前，确认完葵此时的状态后哪能不明白自家妹妹遭遇了什么。一旁的惠麻凉凉地开口了：“我到得早些，帮了点小忙，让葵能躺得舒服些。”

    晃向着表情无辜的赏金猎人怒目而视。因为极力压抑着自身情绪的缘故，一声脱口而出的“艾玛”听来更像是怒极的低吼。他自己也明白自己的情绪不对，迫着自己做了个深呼吸后总算是能稍正常地讲话了——虽然那话语里颇还有点儿余怒未消的意味在。

    “你来干什么？——不，管你来干什么。我现在要去linkvrains，恕我失陪。”他俊秀的面容此时已沉得一团糟，眉头紧紧扭到一起去。雷厉风行地迅速做了决定后，就举起了手中的决斗盘——那明摆着不会常备于财前晃这个文职人员身侧的物什如今触手可及，显然是早就绑好了的。

    “等下，晃。”别所惠麻不经意地一撩头发，将本就松松束着的大波浪轻轻解开。“做好决定了？即使你去了——”却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即使我去了于事无补。是的，我还是要去。我一定要陪着她。”晃将手放下，话语与表情都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惠麻轻叹。“不出意料。等我一下。”她快步从一旁过去，目的地是不远处的餐桌前。那上边放着的是她来时带来的提包，粉紫粉紫的，很衬她的发色。那姿态熟悉得倒真像是进自己家似的。

    “干什么？”晃愣了一下，也跟着过去。

    “拿决斗盘啊。我可没像你一样直接就装好了。”姑娘理直气壮回嘴，探身到包里一阵翻找。“你都去陪你妹妹了，那我也舍命陪君子呗。”

    财前晃皱眉。“没必要，艾玛。”他也很直接，从惠麻身后伸出手环过去，想要直接阻拦她的动作。

    “怎么没必要？”别所惠麻话里带上了点儿不明不白的意味，保持着背身的姿势换了个角度不让财前晃得逞。后者不得不将身体贴得更近些，以期能将手伸得长点止住她的动作。

    没曾想别所惠麻手里抓着的根本不是决斗盘，而是一个小巧玲珑的金属罐子，上边带着喷口。财前晃倾身过来才看见，惠麻以逸待劳地对着人面部就是一喷。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两腿一瘫，眼前的世界就黑了下去。

    “只有几个小时了，睡一觉就好了。”

    别所惠麻把自制的特效喷雾剂又丢回包里，甩甩手轻声念道。

    ——————

    另一边，利用隐身程序消掉了一切活动痕迹的windy和哈尔两个正在半空中飞行着。不管一旁状似无害的小少年哈尔在想些什么……反正放松地坐在自家echo上的风之伊格尼斯，心里却是全然不似那种刻意的悠然姿态，紧张地计算着各种事情。

    他是一直有跟自家搭档进行“密切”的邮件沟通的。信件在甫一发出之时就会经过他独创的程序编译，转换成完全不同的数据碎片后再将之整个地割裂，到达接收方后再将其重组并反编译。光之伊格尼斯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能监控到电子宙世界与网络世界的全部数据交换，自然无法从那被仔细分流后、从各个通路进入电子界的数据碎片中抓住点儿蛛丝马迹。他倒是有心向windwitch炫耀这无与伦比的成果，但她直接就是一句“具体操作过于复杂理解不能，但我信你”。让风之伊格尼斯有点儿惆怅又有点儿开心。

    扯远了，眼下在这安静如一座死城的连接境智网中，windy正盘算着向呆萌可爱的哈尔小弟弟套话，又拿不准光之伊格尼斯会不会本就是将这个他闻所未闻的新一代伊格尼斯塞来他身边达到监视目的。

    “喂，你。是叫哈尔吧——？”他睨人一眼。“光之伊格尼斯跟你说的事情，能告诉我吗？”

    哈尔面无表情地思考一秒。“如您所愿，大人。光之伊格尼斯命我留心一位，唤作Suriel的用户的情况，并向他汇报。”

    Suriel——松冈伊织，吗。Windy托腮。这位少女，在windwitch的信件里有提到过，但他理应是不了解这一位——所以此时正常的反应应该是——？

    “哦？那位sol科技的督查？调查她的情况干什么？”他扬起声线。

    “抱歉，在下不知。”

    ……还真是轻而易举地就能把话聊死啊。果然阿光要他出来见见世面是有原因的吗！windy被人直截了当的回复堵得发闷，愤愤腹诽。

    汉诺塔的第二层堪堪将要成型，自高往下俯视后，某处大桥上传来的决斗波动轻易地获得了风之伊格尼斯的注意。他领着哈尔往下了些，以便能更好地看清决斗的双方。一旁的哈尔“啊”了一声。

    “风之伊格尼斯大人，介于Suriel正在决斗，请容许我将这场决斗观看完毕。”他不卑不亢解释道。

    “可以啊。反正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裕。”windy摊手表示无所谓。

    两人的决斗已经进行到尾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反转过后双双倒在火海之中。windy用余光观察着哈尔的动静，小少年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只在决斗双方次第化作数据碎片时轻轻抬了抬手，一串亮黄色的，与决斗数据相仿的数据自他掌中射出，注入了在下一刻化作星点数据的松冈伊织的眉心。

    “你干了什么？”windy好奇。

    “仅仅是完成光之伊格尼斯大人的交代。他特别指示，您不必对此有所了解。”哈尔躬身行礼。一副乖觉样子，让又给阿光暗地里恶心了一把的windy也是发作不得。

    数据之森散去，依然留在原地的playmaker和暗之伊格尼斯的身形显现。从他的角度看去，一人一AI相处得很是愉快，你一句我一句的。倒是不见自家搭档windwitch小姑娘的身影。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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