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簇拥着公子李甲和他的大白马,当然还有马背上的大姑娘妤若,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这是在夜里偷偷娶媳妇呢。
从开阔的官道斜插进入山上“之”字形纵横交错的羊肠小径,人群便被拉长,扭曲了。逶迤而行的队伍宛若火龙。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多时,一行人便已到了群山环抱的单家庄。
居高临下,李甲借着清澈的月光俯瞰山村,不由得连连赞叹。这山村俨然就是世外桃源,僻静、幽美而自成一片天地。
自幼在国际大都市长安城的高墙深宅长大的他,早已习惯了那里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在他的心底,一直藏着一个去处,那里没有高墙深宅,没有侍卫林立,更没有尘世的喧嚣与官场的尔虞我诈。
他还记得,自己曾酸不溜秋地向一个叫三儿的女孩吐露过心声,说是愿意像五柳先生一样归园田居,像卧龙先生一样躬耕南阳,同喜欢的女孩在一起,种田、喂马、劈柴,放一群羊、生一堆娃,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自由自在,那该有多好!
“少公子,咱到……到家咧!”
单五单老板见李公子愣在那里,赶紧招呼他进庄。
李甲回过神来,望了一眼马背上的妤若,只见那个瓜女子也似乎沉浸在某种遐想之中。
“喂喂喂,瓜女子,咱到家咧!”李甲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臂,模仿着单五的口音。
妤若如梦初醒,却道:“谁的家?”
李甲听出她话里有话,要是放在平日,他会奉陪她贫嘴,那会十分有趣,可此时此刻碍于弟兄们在场,便只好刻板地说上一句:
“当然是单老板的家。”
“废话,这不等于没说!”妤若显然对他很是不满。
众人一窝蜂般簇拥着李甲公子和他的大白马下了坡,然后进了庄,原本宁静的山村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单老五在长安城东市做古董买卖,店铺并不大,却赚钱。因此老家的座落收拾得比别家都气派,院落也宽敞得多。
贵客莅临,单五郎一声吆喝,一支乐队出来迎接。一时间,牵马的牵马,接人的接人,场面比接姑舅还要隆重。
李甲拽着妤若的袖子。她不让他摸到她的手,他又怕她在人群里走丢。
众目睽睽之下,二人步入庭院。公子李甲面带笑容,向向注视着自己的老少爷们频频点头示意,妤若却臊得满脸通红,好在在月光加灯火的映照下,别人根本看不出什么。
接下来便是宾主入席,大块咥肉大碗吃酒,共叙多年来经营的深情厚谊。
酒过三巡,话入正题。单五郎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珠道:
“单某晓得,少公子此……此去,必定是要去大……大漠寻……寻找传说中胡商遗……遗落的那批珠……珠宝黄金!”
李甲点头笑曰:“果然,知我者,单老板也!”
谈到共同的爱好,单五很快便打开了话匣子,主动为甲公子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虽然在李甲看来大多是无稽之谈。
不过,当单五提到开元二十二年秦州大地震,说麦积山被震作两半,山中所藏宝物被埋没时,李甲的兴致才被提了起来。
“难道后来就没人去找那些宝物了吗?”
“当……当然找了!我听说皇……皇上都派……派人去找了,可……可是啥都没……没找着!”单五郎一激动,一句话好不容易才说完整。
听他这么一提,李甲的心早已飞到了秦州的麦积山。他相信这绝非空穴来风,他也从来不相信这个世上的宝藏会毫无征兆地消亡。
“唉,都三……三十载过去了,单某觉……觉得这大概只是讹……讹传罢了!”
单五说这话时就像在讲一个遥远的传说,眼里显得黯淡无光。不过,很快地,他的眼里闪出了光芒。
“少……少公子,”他说,“你此去路过兰……兰州,务必去……去捞捞黄……黄金!”
李甲没想到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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