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山在宋不辞的示意下走出来解释,“玉米脱粒机是用榫卯结构固定在凳子上的,庄户人家虽不是人人都木工出众,但固定个东西还是轻轻松松。”
说着宋大山还给金万贯演示了下脱粒的拆卸,看着难度的确不大。
金万贯问道,“那为什要固定在条凳上,不能直接用木头做支架吗?”
“当然也可以,但是这般设计主要是出于两个方面考虑。”
宋不辞解释,“木头支架虽然也可拆卸但会增加不必要的成本,其次就是用凳子固定它的高度刚好与人的胸腹之间的位置平齐,大家就不用弯腰劳作,且还能坐着干活。”
“少有你这样细心周全的。”
金万贯所说的这句话并非吹捧,这些农具的使用者基本都是农户和长工,可绝大多数商家的细心周全只适用于上位者,能够考虑底层农户和长工需求的商户,少之又少。
宋不辞与他见过的书生和商户都不同,他没有大多书生身上的清高迂腐,也没有商户基本都有的贪心。
金万贯想,所谓的赤子之心,大概就是宋不辞这样的吧,不流于俗、不困于世,世间罕见。
但他到底年幼,这颗赤子之心又能保持多久,金万贯双眸含笑,他,拭目以待!
宋不辞被金万贯突如其来的笑眼看的莫名,正要发问时,金万贯的思绪已经回到他最关注的问题上。
“小五,这玉米脱粒机,你欲定价几何?”
宋不辞敛了心思,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自己事先定好的标准。
“我定价五十文,但你最高只能卖到八十文。”
八十文?
宋不辞这是想让九成的农户都能用得起玉米脱粒机啊!
金万贯想着大概估算了下宋不辞制作脱粒机的成本,铁200文一斤,玉米脱粒机所花费的铁不超过二十文,木头和人工顶破天十五文,也就是说宋不辞的利润在十五文。
他自己按八十文卖,刨去商税和运输成本,每个玉米脱粒机最少可以盈利二十文。
“老实说,你这个定价比我想象的低太多了,”金万贯直言不讳,“哪怕我的卖价是一百文,也有七八成的农户可以买得起。”
“玉米脱粒机与其他几台机器不同,它没什么核心技术,有心人一看便会,”宋不辞微笑,“你初时若定价太高,后续别人生产出来你的顾客就会流失,如此反而得不偿失。”
金万贯闻言皱眉,的确,他有运输成本和运输过程中的城税,比之别人他并没有价格优势。
不过,他舒展眉头,用玩笑的口吻道,“那你就不怕我回到北方后自己制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