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的时候,钱碧尘生了个儿子,足足七斤的大胖小子,聂青风乐得真像一阵风似的,四处飘过,所到之处,无不传递着快乐及幸福之情。聂青风给儿子取了个名字叫聂致远,钱碧尘嫌这个名字太正统,不够亲呢,就又给儿子取了个乳名叫小柿子,正好应合十月柿红的季节。
陆春莺想回去陪伴这位好朋友,但是被钱碧尘婉拒了。钱碧尘觉得挺着个大肚子,不管是坐飞机还是火车,几百公里的路程都不是件轻松的事,这个阶段孩子是第一位的。钱碧尘问她,孩子的事儿要不要告诉田中源,陆春莺没说话,只是跟钱碧尘讲,田中源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次次都说要来广州看自己,自己从来没有拒绝,但也没有明确表示同意。这人如果真有心,哪儿还用问来问去,早就到了广州。
也不用陆春莺自己告诉田中源,这种事遇到多事的人自然会隐藏不住,而那个多事的人就是一年前《汉水谣》庆功宴上邂逅的“阮曲蜂”,陆春莺也没想到,在国庆前居然会遇到这个人。
那是个黄昏时分,陆春莺在“大成唱片”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正准备去“海上花”时收到了一个传呼,是一个留言,打电话到传呼台才知道“阮曲蜂”真来了广州,还约她晚上在北京路上的“广州酒家”吃饭。碍于钱碧尘的面子,她还是决定去会一下这位阮老师。
陆春莺到的时候,“阮曲蜂”已经在一个雅间等候,一看见陆春莺,倒是他先吃一惊,怀孕后的陆春莺模样儿上有些走样,差点儿没认出来,“阮曲蜂”不由得感慨,再漂亮的女人也跳不过这个人生阶段。
“你这是?”
“阮曲蜂”也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开场白了,只能如此尴尬地招呼着陆春莺。陆春莺知道会有这么个情景,对于她来,“阮曲蜂”只是个陌生人,即便知道了也无大碍。
“阮老师好!我怀孕了,马上就要做妈妈了。”
“恭喜恭喜!没想到,一年不见,陆小姐竟然有如此大的变化。”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世事无常’吧!”
“看来,陆小姐这是遇到真爱了。”
“阮老师,此话怎讲?”
“都说这女人生孩子是天性所致,但是跟谁生却是自己决定的。要么遇到真爱愿意为对方生育;要么迫于无奈不得不生。”
“别说,还真是这么个道理,看来阮老师对我们女人还是挺有研究的。”
“陆小姐这是取笑我了,我只是闲时无事才会琢磨这些事情。”
“阮老师这哪里是闲时无事的琢磨啊,分明就是最懂我们女人。”
“我就当陆小姐这话是夸我。对了,听说陈晓娜考上了广州音乐学院?”
“是的!阮老师消息倒是很灵通啊。”
“哪是我消息灵通,是武汉关注她的人太多,消息自然也就传得快些。”
“没想到我这妹妹倒有这么好的人缘。”
“听陆小姐这么说,跟陈晓娜的关系可见十分要好了。”
“阮老师说对了。我当初也是孤身一人来到这广州城的,自然理解她的心情,多一个姐姐,我这妹妹也是乐意的。”
“只可惜……没有她在广州的联系方式。”
“怎么?阮老师想见我这妹妹。”
“毕竟也算是有缘人,既然来到了广州,自然是想见一见。”
陆春莺知道这“阮曲蜂”心里想着什么,不过就是看见自己大着肚子,索然无趣了才想从陈晓娜身上去找点乐子。她原本想拒绝,但是又想到这“阮曲蜂”人虽风流些,人脉与交际能力倒是尚可,这种人不可得罪,但也不能让他得寸进尺。
“这好办。我这妹妹刚签约我们唱片公司,单曲已经推出了,正好今天不忙。阮老师既然想见,也难得来广州一趟,再加上您又是我们的前辈,我给她打个电话,应该问题不大。”
“哎哟!那就太感谢陆小姐了。我也是爱惜这个孩子,是个好苗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唱片公司看重。更加没想到连陆小姐都进入这个行业了,这可是个有前途的行业啊,只是可惜,我是上了年纪了,赶不上这么好的时光。”
“阮老师真是谦虚,您这年纪正是提携年轻人的时候,我们可都是尊师敬道的好学生,以后还得请老师您多指点,这样我们这些晚辈进步的才会快些。还有,非常感谢您这样看得起我这个妹妹,还请您回武汉后多给我们宣传一下。以阮老师的人脉,对妹妹的这张唱片销售是肯定有帮助的。”
“陆小姐可真是位好姐姐,陈晓娜遇上你可真是她的福气。”
“哪里!这也得她够努力才行。阮老师,要不,您先坐会儿,我去给妹妹打个电话。”
“你这身子……要不,我陪你去。”
“不用!我这每天都要走好多路的,医生说多走动对孩子健康好。”
“那倒也是,如此,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您先坐会儿。”
陆春莺走出雅间一路上想着,这个点儿陈晓娜应该在练习室,如果没猜错的话,周翰林也一定在那儿陪着她,看得出来,周翰林这次对陈晓娜像是动真感情了,不再像前面的那些女朋友一样,不出三人就住在了一块儿,两人倒是挺有默契的保持着安全距离,这倒让陆春莺对周翰林刮目相看了。
她在打这个电话前就已经想好了,让周翰林陪陈晓娜过来,就凭周翰林那幅形象也能让“阮曲蜂”打消内心里的恶念。
陈晓娜果然在练习室,周翰林也在那儿陪着她,这段时间,两人就像粘在一起似的,无论到哪儿都是出双入对的,蒋少卿和蒋仕钰都不阻止,反而显得十分支持周翰林这样,特别是蒋仕钰,看到周翰林回归到十八岁前的乖巧模样儿,打内心里感谢着自己的学生,她也确实很喜欢陈晓娜,感觉上就像是多了个女儿。
原本陈晓娜是不想过来的,陆春莺把其中的利弊跟她讲了一遍,她觉得很有道理,毕竟“阮曲蜂”在湖北文艺界还是有些影响力,这一点在武汉的时候她已见证过,她也不想得罪这样的人,也就应承了下来。
周翰林一听“阮曲蜂”的情况,没等陈晓娜开口,就主动提出要一同前往。陈晓娜觉得陆春莺的办法很稳妥,也就同意了。
两人到雅间的时候,陆春莺和“阮曲蜂”相谈甚欢。如果抛开“阮曲蜂”喜欢招惹年轻姑娘的这个恶习来说,这个人在专业上还是很有见地的,特别是在乐评方面。陆春莺之所以能耐着性子和他聊,也是冲着这点。
在陈晓娜他们进来前,陆春莺就想好了,明天把单曲给“阮曲蜂”送一张过去,拜托他听完后写一个乐评,如果能在一些专业期刊上发表更好。当然,她在广州也会跟进,有了这个乐评,可以和媒体有更多话题展开,这张专辑在市场上的反响就会更好。
“阮老师,好久不见!”
陈晓娜一进门就赶紧打着招呼,招呼的时候也是满脸笑容,这种应酬场面,她在汉江商场时就已经学会了,在大成更是得到了加强。
“陈晓娜,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这人到了广州,愈发变得漂亮了,也越来越像个大明星了。”
“阮老师过奖了!哦,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唱片公司的‘艺术总监’,也是我这张专辑的策划人,周翰林周总。”
陈晓娜没有忘记陆春莺的交待,一出场就搬出周翰林,并对他的身份进行定义,能使这场原本并不单纯的聚会变成一次商务应酬。
果然,“阮曲蜂”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也就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上前与周翰林握手问好。
“阮老师,您平时那样忙,怎么有时间来广州?”
“哦!刚才和陆小姐还在说这事呢,中音协有一个会在广州开,是关于内地流行音乐发展的研讨,我是作为湖北的音协代表受邀参加的。这不,今天会议刚结束,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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