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此墨卷成色如何?”
屠彬拿起了那份墨卷,看那笔锋锐利的行楷字体,仿佛金戈杀伐之气迎面而来。
只其中一句“用兵之法,有散地,有轻地,有争地,有交地,有衢地,有重地,有圮地,有围地,有死地。
诸侯自战其地,为散地。入人之地不深者,为轻地。
我得则利,彼得亦利者,为争地。我可以往,彼可以来者,为交地。
所谓古之善用兵者,能使敌人前后不相及,众寡不相恃,贵贱不相救,上下不相收,卒离而不集,兵合而不齐。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
屠彬抚掌大笑:
“此人真乃上将军也,颇得兵家战法三味,若不是御前奏对,老臣真要饮上一大碗酒,以配此犀利文章。”
陈媛媛轻笑道:
“不知大作出自何人之手?”
殿试官急忙上前,用银尺挑开封条,上面硕大魏碑写着三个大字“薛太岁”。
裴槐与屠彬对视一眼,随后相视而笑。
裴槐上前奏道:
“此文章笔墨句句乃是兵家要点,文字简洁,颇有古之名将之风,结合我天朝当下形势,北蛮着实可破矣,老臣认为却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太后陈媛媛看文武两位首魁均无异议,随后言道:
“唉,前朝李大都督还未沉冤昭雪,本朝文强武弱,正是用人之际,哀家就是取了此人进入前三甲,以慰李大都督在天之灵,诸公以为如何?”
裴槐与屠彬纷纷上前拜奏:
“真该如此,太后天聪圣断。”
李十朋本与薛太岁不大对付,但见两位魁阁都持此说法,知道再要出头那是自讨无趣了,故而咽了咽吐沫,不再吭声。
陈媛媛此刻又拿起一份似是带有血污的墨卷,眉头一皱:
“这是何人的卷子?为何没当毁卷处理?”
李十朋躬身再拜:
“此卷子的举子却是与众不同,右手小指因意外被截除,书写卷子之时伤口崩裂,血洒墨卷,犹自坚持不退。
在场考官因其一心应考,勇气可嘉,故而选了上等,并未做毁卷处理。”
陈媛媛点点头:
“真是一心为我大禹天朝文萃之事的举子,其心可嘉!”
待拿过试卷看过,好一笔赏心悦目的轻灵飞白体,但见上写“人必不能便无是心,须使思虑,但使常游心于义理之间。
立本处以易简为是,接物处以时中为。
易简而天下之理得,时中则要博学素备。
吾徒饱食终日,不图义理,则大非也。
工商之辈,犹能晏寐夙兴以有为焉。
学者须得中道乃可守。
人虽有功,不及于学,心亦不宜忘。
心苟不忘,则虽接人事即是实行,莫非道也。心若忘之,则终身由之,只是俗事。
今人自强自是、乐己之同恶己之异,便是有固、必、意、我,无由得虚。
学者理会到此虚心处,则教者不须言,求之书,合者即是圣言,不合者则后儒添入也。”
陈媛媛略通文墨,却也看出此文章甚是不凡,深得儒家精义。
再看那滴滴鲜血洒在一行字迹
“我辈读书人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陈媛媛长出了一口气:
“真乃天下读书人士子楷模。”
随即将此人墨卷交于诸位臣工阅览。
还未等裴槐和大将军屠彬二人言语,礼部尚书李天翔早就按捺不住:
“此等文章真该名标千古,流传后世!”
户部尚书林睿却道:
“不知道如此佳作的主人是何人?”
陈媛媛点头示意,大殿太监急忙用银尺挑开了封条,刘知节三个大字映入了众人眼帘。
林睿尚书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难怪如此文章,竟是出自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