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是第一案发现场没错,作案工具也找到了,缠绕死者的绷带,长勾,和一把长约28cm的切片刀。”张法医接着又补充道:“那把长勾也不稀奇,虽然已经严厉禁止捕杀野生动物,还是有不少地方向餐馆提供猴脑。”
“我听说生吃猴脑非常残忍……”同吴樣一起被喊回来的张树听到这儿立马又坐不住了。
张法医很不喜欢说话的时候被人打断,十二分刻薄的剜了他一眼,抢过话茬,“将活猴的头骨击碎淋上热油是比较昂贵的吃法,也有很多送去时已经死掉的猴子,厨师们就会用这种钩子将它的脑髓挖出来。”
无论哪种吃法都让人反胃,安小北强忍着恶心问道:“所以凶手有可能是个厨子吗?”
“尸体腹部的刀口很不专业。”张法医否定道。
所以……
刚刚的长篇大论除了恶心我们还有别的意义吗……
大概是在场的几个人的怨气太重,张法医眉梢一挑,就差在脸上直接写“关爱智-障人人有责”,无辜的耸耸肩,说:“我只是友好地为你们普及一下作案工具。”
安小北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那家修理厂的老板我已经调查过了,可能是地理位置偏僻,经营不善,几年前关了店,全家移民到澳大利亚,和死者完全没有交集。”
“……修理厂查了吗?”
从坐下开始一直安静得像个背景板的吴樣,抽冷子问了一句。
安小北皱了皱眉,没听懂。
“修理厂可能换过老板,凶手也许针对的不是现在这个老板,而是案发现场本身……对他而言有什么特殊意义。”
一具被做成类似木乃伊的尸体,看似疯狂猎奇,随着深入调查,吴樣感觉在探一口深不见底的井。
不像是在找凶手,像在一层一层的揭开埋于井底的秘密。
真是……想想就觉得好麻烦啊。
尽管安小北很快找到了多年以前有关那家修理厂涉嫌-强-迫幼-童卖yin的新闻,季大大也对那件案子有几分印象,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现世报,当初的老板和孤儿院的院长不是死于意外事故就是死于癌症,要审只能挖坟了。
直到下班,案件依旧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吴樣拖着疲惫的身躯,半睁着死鱼眼浑浑噩噩的回到家。
在门口随便把鞋甩掉,懒得拿拖鞋,穿着袜子进屋。
看到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女人,反应好一会儿,重新运作的大脑才回忆起,某个奔三的女人还在闹离家出走的把戏。
贝小小睡得毫无形象可言,一只脚还搭在沙发靠垫上,辛巴趴在她的脑袋旁边冲着吴樣睁开一条眼缝,显然是刚被吵醒的样子。
心头突然像被羽毛拂过,痒痒的。
吴樣很难理解现在的心境,索性不再深想,进屋取了条毛毯,为她盖上。起身时正好看到茶几上屏幕还亮着的笔记本电脑,短短几行字。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我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
出自张爱玲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