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凭借手中的狼牙棒和强的本领一路搏杀拼力冲出重围后,迅调集奔逃于满山遍野的兵将,很快便将七零八散的残兵败将重新组合了起来。
才经历的一场生死浩劫的将士们还没有来得及庆幸逃出死神的魔掌又被重新召集了起来,他们一个个面容憔悴,神情暗淡,在月光下显得异常消瘦的身子在秋风里冻的瑟瑟抖。
队伍面前,许褚张大着嘴巴,口中不停地喘着粗气,他那赤1uo的上半身清晰可见一条条深浅不同的血痕,想必是刚才突围的时候留下的纪念品。
漆黑的队伍中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如同满月之弓。所有的目光都凝望着许褚,等待着他的指令。许褚像一只被关在囚笼里的狮子,声音里充斥着怒吼道:“受此大辱,岂能安睡!此仇不报非君子,袁绍小儿你就睁大眼睛等着瞧吧!”
三日后,济南城外,战鼓震天,夹杂着喧嚣的杀伐声,响彻济南上空。此时周遭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杀气,那杀气仿佛如同实质,腾腾直冲天际,接着又随风充斥着济南的每个角落。
管亥站在济南西城楼上,看着城下许褚军容鼎盛,旌旗似海,心头掠过一丝担忧,苦笑着转向徐盛,问道:“文向,你说我们是否太过于乐观了?凭着城内这两万弟兄,能应对这群虎狼之师吗?”
徐盛走到管亥身边,仔细地察看城下许褚军的布阵。对方依托地势,结成雁行大阵。一柄写着“许褚”的大旗飘扬在军阵中央。主力中军约有四万人,布在城北一小丘上,以骑兵为主,重装盔甲步兵为辅。前锋军由盾牌兵、箭手、刀斧手和工事兵组成,配备了檑木、云梯、壁楼车等攻城的必须工具。左右侧翼军每军五千人,清一式都是骑兵。中军的后方尚有两支部队,既可防御后路,又可作增援的兵员。其余尚有数支队伍在包围其它城门,合起来兵力有六万之众。
此时太阳升上中天,普照大地,映得兵器烁烁生辉,更添杀伐的气氛。徐盛听着管亥的话语,感受其中夹杂的紧张不安的情绪,不由暗道:“自古名将用兵,上者伐谋,下者攻城。看敌军此举,尚未攻城,已经动摇城内军心,致使人心惶惶,如若不能重振士气,此战未打就已经输了。”
想到这里,管亥沉声问道:“文向,我们坚守济南城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保护济南百姓,使他们能够快乐自由地生活吗?每当我想到他们不在饱受战争之苦的时候,即便是死,我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徐盛此时心乱如麻,随口接道:“管大哥,话虽如此,但刚才所见敌军兵强马壮,器械精良,训练有素,这些都不是我们所能比拟的。他们只要几次冲锋,我担心城内弟兄没能剩下几个。”
管亥虎目电芒一闪,肃然道:“文向,我们以少敌多,此战不论胜负,我们的勇气都将在青州平原上世代流传。大丈夫身处乱世,与其苟且偷生,不如轰轰烈烈地与敌硬拼一战,纵然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又有何惧?”
徐盛默然半晌,忽然哈哈一笑道:“他娘的,我差点被敌军给唬住了。管大哥,你说的对,大不了一死,没什么好怕的。”
话毕,徐盛回头对着身后众人大声喝道:“兄弟们,挺起你们的胸膛,别象女人一样畏缩在角落里,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死的象个爷们样。就让我们和敌军来一场硬仗,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吧!”
管亥仰天一阵长笑道:“好!这才是我所认识的好兄弟!”
此时,许褚军阵中轻骑奔出一人,直至城下,大声喊道:“城内之人听着,我奉曹丞相之令特来规劝你等缴城出降,丞相仁厚,只要你等归降,丞相可饶你等不死。”
徐盛看其气焰嚣张之极,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运气高喝道:“要战便战!开城投敌,绝无可能。”
声音犹如平地惊雷,远远传开,在济南上空回旋,掩盖了许褚军的杀伐之声。城上将士闻后,皆士气大震,热血沸腾,齐声呐喊,声音高亢,一时间,城外风云变色。
那许褚军将士见无法劝说管亥等,遂快马奔回本方阵中。随着一阵刺耳的冲锋号在中军内响起,六万许褚军将士齐声呐喊,战马嘶吼,许褚军终于开始攻城了。
数十架登城车开始缓缓地向济南西门移动,后面跟着一排的盾刀手,守护着推车的工事兵。在他们的身后,是二、三十辆的连奴车。这连奴车是曹军新装备的攻城利器,可以在瞬间射十二枝连珠大箭,射程远,可由城下直接穿透城上守军的盾牌,威力奇大。唯一缺点就是要十人力推动绞车才能上满弦,因此射间隔较长,是以要跟在登城车后,用其作为掩护。
管亥看到连奴车,脸色一变,他深知这玩意的威力,如果任其射,城楼上众人将被压制在城垛内,无法对敌军攻城部队进行有效还击。一旦登城车贴近城墙,车后盾刀手就可沿壁板跃上城楼,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连忙对徐盛说道:“文向,快将城内所有霹雳车集中起来,对准登城车射,将登城车轰倒,其余人朝登城车旁盾刀手射箭,要赶在连奴车射前,先除掉登城车和周围盾刀手。”
徐盛听罢,知道情况危急,赶忙聚集起所有霹雳车,齐放在西城楼上。待登城车进入投石射程,管亥狂喝一声:“投石,放箭!”呐喊声中,分布在西城楼上的所有霹雳车弹起巨石,连同无数疾箭,如雨点般朝城下攻来的许褚军投下。
“轰!轰!”弹出的巨石狠狠地砸在登城车高高竖起的云梯上,云梯被砸成两段,又重重地压向车身“蓬”一声,登城车身断成两截,纷飞的石块和车身碎片瞬间又击中四周的工事兵和盾刀手,一时之间,车仰人倒,惨烈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