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按照地图,他把我送到了神社门口,并没有要走进去的意思,而是转身挥挥手就离开了。
“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这句话留给你自己吧!要是你不小心把自己作死了,我就去给别的神明打工啦!待遇绝对比你给的好,到时候我就要告诉所有人你是怎么虐待神器的!”
“所以!所以……一定要安全回来……”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夜斗只是“嗯”了一声,双手插在口袋里,像只不得不出门觅食的野狗那样低着头慢慢走远了。
我目送夜斗的身影彻底消失于参道底端,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身后刚刚打开门的神社。一个黑发红眸穿着军服的女孩子站在里面等着我。她的气势很足,手中还杵着一振看上去非常漂亮的打刀。
“唔!你也觉得我的压切很棒,对吧!”发现我几乎不眨眼的盯着那振打刀,少女非常骄傲的翘起了鼻子。
她的自称怪怪的,但考虑到这个年纪的少年们多发中二综合症,我无视了这种怪异,顺着她的话向下继续:“嗯嗯,压切长谷部,从本体到衣服都是国宝的男人。”
“眼光不错!”这个女孩子让开路让我进去,她把刀反扛在肩膀上,一路领着我走进神社给人住宿的地方。
“以后你就住这里,我还要赶飞机,就不多聊了,有什么事就给卫宫打电话。”
“横滨是个有趣的地方,你不会讨厌她的。”
“啊,谢谢。我叫弥音,请问您的名字是……?”
我按照一般礼节和她交谈,这个少女似笑非笑的斜睨了我一眼非常霸气的摆出一副睥睨天下的表情:“嗯?在下正是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
我:“……”喂!你入戏也太深了吧!
“嗨嗨,信长公,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她似乎对我的反应非常满意,顺手将打刀塞进我手里:“我还在留学,这把刀带不上飞机,留给你防身好了。我的压切,那是可以连茶棚和茶僧一起砍了的那么锋利!”
呵呵,出国留学的织田信长,给我向你的历史课本道歉啊!
“嗯嗯,确实是把锋利的好刀。”要不是我看过历史书就真的被你给骗了。
京都建勋神社总本社里供奉的可是义元今川左文字,至于压切长谷部,在织田信长生前就已经被转赠给前来游说的黑田如水了。
都送人了还跟我说什么“你的压切”,扯犊子呢!
少女随便讲了一下神社的结构,又随便说了一下附近的配套,最后随便交代了一句晚上少出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拖出一只大箱子,就这么随便迈出大门,留给我一个随便的背影,随便的就消失了。
我:“……”
这段时间我吐出省略号的频率真是越来越高了,难道我已经到了江郎才尽槽多无口的地步了么!
回头看了一眼夜色笼罩下的神社,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睡觉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是被神社四周的鸟鸣声给闹醒的,掏出手机随手给夜斗打了个电话,啧,不在服务区。
算了,等吧,反正现在我时间多的用不完。
昨天那位自称织田信长的少女离开前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是每个月都会把薪水打在上面。
……没想到我的第一张工资卡竟然是死后才得到的,总感觉有点淡淡的不甘心呢!
既然接受了工作,那就要认真做好。
我从仓库里给自己翻了一身白小袖和绯袴出来,头发就不必用桑白纸扎起来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正经巫女,用不着那么严谨。
从墙角找出一把扫帚绕着小神社转了一圈,院子里根本不需要打扫,倒是外面的参道上落满了去年没掉干净的枯黄落叶。我提着扫帚走出去,清晨丁达尔效应带来的光柱给参道打上一层柔光,连石板缝隙间的青苔都多了一抹神性。
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睛假装深吸一口气,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真喜欢这个世界啊!
不,应该是,我由衷地、深切地,爱着这个世界。
无论金色的阳光,嫩绿的新叶,湛蓝的天空,清脆的鸟鸣,带着泥土味道的凉风,还是参道前空无一人的街道,或者是更远处还带着薄紫色的朝雾,以及闪烁着粼粼波光的海面,都让我打从心底浮上一股满足的,沉甸甸的喜爱。
就像是在沙漠中艰难跋涉终于到达终点,就像历尽坎坷后归来的少年,就像审视自己最高杰作的匠人,就像已经得到了一切的懒洋洋缩在被炉中心满意足的猫咪,这种奇怪的,原本并不应该属于一个十六岁少女的喜悦感环绕着我。
我只想对着这个世界伸开双臂致以最高的敬意,告诉目力所及范围内的一切我是如此热爱着它们。
没有可以说得出口的解释,也不是神的旨意,此刻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觉得,哪怕一团汩汩流动的黑泥出现在眼前我也一定会觉得它十分可爱。
“……”
然后,我果然看到了一团黑泥。
FLAG这种东西……立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