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被媳妇看见这两人在一起,那我刚才的一番话也算是白说了。
清风拂面,吹得脑袋清醒了些,为防万一,我开口对宋承道:“你们两人分开后,你立刻去找你的长姐,她现在和严尚书在一起,务必要在她和严尚书分道扬镳前见到她。”
宋承疑惑地看着我,问道:“大人要让我带话给姐姐吗?”
“不。你只要见到她,再像平日般,你们姐弟随意闲聊上几句便可。”
宋承听后更觉疑惑。
“我如今无法和你解释,但你想要此事不败露,就得照我说的办。总之一定要让严尚书知道今日下午你和你长姐短暂地见了一面。”
宋承颔首道:“大人放心,我一定照办。”
言罢,他站了起来,弯下腰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楚,我开始急切地催促道:“快离开此处。”
起身的凝馨对我突如其来的催促感到有些吃惊,一时愣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我,想开口,但又闭上了嘴。
我解释道:“陛下就在这附近,她马上便要过来了。”
话音刚落,两人神色突变,脸色发白,一时慌乱无措起来,特别是凝馨,惊恐地看着宋承。
我伸手指向北边,厉声道:“快从这个方向离开。”
凝馨脸上的泪痕未干,交错了双颊,她伸手擦了一把泪,感激地对我点了点头,一旁的宋承赶忙抓住了她的手,拉着她便跑。
随即两人一路直奔,没有回头。
我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只见两人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了树丛之中。
片刻后,这地方只剩下我一人,万籁俱静。
我独自靠在了一棵大树下,看着地上的斑驳树影。
树影斑驳,毫无规则,让人迷乱。
很快,一道绯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先开口问道:“不是叫你别过来吗?”
媳妇不满道:“我收拾好了自然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怎么不能过来?”
她一直是个不听话的女人,我的吩咐她总难做到,往往只是一时答应,随后便抛之脑后,肆意独行。
但我本就是她的皇夫,她虽然是我的妻子,但她终归也是女皇陛下,所以我没有任何资格对她下命令。
她听我的话,只是因为她爱我,这是她的情分。
她不听,则是她作为帝王的本分。
我看着她的俏脸,不再言语。
媳妇又道:“再说你都站在这儿了,没来找我,定是早听见我的脚步声了。”
我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难得聪明。”
媳妇别过头,骄傲道:“哼!什么叫难得?我一直都这么聪明。”
我调笑道:“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可猜得到我刚才打发走的人是谁?”
媳妇道:“猎场里这么多人,我怎么猜得到?万一只是普通的侍卫宫人,我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猜?”
说到最后,她竟朝我吐了吐舌头。
她这模样太容易引人行为不轨了,我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双手,捏起了她的脸蛋。
媳妇的脸被我捏成了一个圆鼓鼓的包子,她口齿不清地问道:“到底是谁?”
我笑道:“是宋承。”
媳妇秀眉微蹙起来,吃惊道:“竟然是他。”
随即她又问道:“但是我似乎听见了女人的声音,应该是一男一女吧。男的既然是宋承,那女的?”
这是一道送命题。
宋承作为宫里头的男人,他没有任何理由和一位女人独自在一起,无论回答是谁都不妥,都免不了会给他添上私会偷情的嫌疑,虽然他的确是在私会偷情。
但在这猎场上有一个女人除外,她有最正当的理由和宋承在一起,看到他们在一起没人会觉得古怪,更没人会觉得不妥。
因为他们是至亲。
我放下了停在她脸上的双手,笑道:“你想宋承身边还会有什么女人,自然是他的长姐欧阳诺将军了。”
离我与欧阳诺和严闻舟两人分别已过去了不少时间,但如今两人应该还是在一起打猎。
两人相约打猎一事只有我和他们两人知道,就连媳妇我也未曾告诉。再来那两人也不是爱声张的,以他们的性子定是安安静静地比完,各自知晓结果,求个答案,足矣。
但只要是谎言就有被揭破的可能,就算是百密也总会有一疏。
在聪明人面前说错一句话,便可能句句皆错。
在聪明人面前落下一枚错子,便可能满盘皆输。
很不幸,媳妇是一个聪明人。
因为是谎言,所以注定不可能是真实的。
但至少可以做到半真半假,在谎言中参杂真实。
这时我的心中已有了一番说辞,但我不能主动开口,以免显得刻意。
我唯有以退为进,不开口,等着媳妇先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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