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稳了稳心神,继续讲述……
“那王婆不久后,就找到了原本跟我孙女定亲的江家,造谣说我孙女不检点,私下跟戏子约会,而且怀孕四月有余。”
“江家本也是商户世家,当初求着我家定下亲事,但如今见我谢家落魄,本就有了悔婚的想法。”
“王婆的造谣,就让江家有了悔婚的借口,于是就给老身寄来悔婚文书。”
“老身气不过,就骂他们无耻,毁人清白。”
“谁知,江家感觉被我一个老妇人辱骂,面子上挂不住,竟将老身告到县衙。”
“老身和孙女都是女儿身,不便出堂与那些人对质,只能委托邻居代劳上堂。”
“可对簿公堂的结果,却是知县判了我家和秦家婚姻无效,认定老身孙女为不知廉耻的荡妇。”
“不止如此,知县还将老身关押在牢狱中,以此惩罚老身诬陷江家。”
说到这,孙氏又忍不住哭泣起来。
这一下,此前还义愤填膺的官员,全都不吱声了!
从孙氏的叙述不难看出,获鹿县知县判决有很大问题。
但,知县也是士阶层,他们如果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开骂,骂的可就是自己了!
因此,听到这里所有官员都不出声了!
“陛下,其后的事情,就是案卷送到我这,我派程器去办案,过程还是由程器来说吧!”
裴七夜适时接过了孙氏的话,对女帝说道。
“程器,你讲讲,这件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长歌脸色阴沉的看向程器问道。
“是!”
“微臣受裴大人命令,前往真定府获鹿县后,事情已经不可挽回。”
“原来,那谢心香小姐听闻祖母被抓,心知若是不能翻案,自己将无法见人,这辈子也就毁了。”
“于是,她毅然决然独自去公堂,提出自己手中有铁证,要跟江家当堂对质。”
“获鹿县知县只好再次开堂重审此案,当时谢心香面对知县和江家毫不畏惧,把一干人驳斥的哑口无言。”
“谁知,那知县感觉丢了面子,竟想出找稳婆验身的法子,并在事前偷偷警告了稳婆,让她诬陷谢家小姐。”
嗡~
程器刚说到这,院内一片喧哗。
“这获鹿县知县是谁,竟敢如此胡作非为?”
“不知道,获鹿县好像不是什么大县,派过去的应该是个候补。”
“这也太放肆了,难道不知道此事一旦败露,他会如何吗?”
……
听到知县的骚操作,众官员都惊了!
直隶可是朝堂直属管辖,审判的案件一般会有督察院和刑部轮番问询。
就算审判时偏袒一方,也得做的隐蔽点。
像获鹿县知县这般做法,简直就是在作死。
毕竟,若谢心香不管不顾跑到京城来闹,惊动了女帝,任这个知县背后站着什么人,都得被砍头!
“后来呢?”
听到这,李长歌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迫切想知道谢心香的命运。
“那位谢小姐也是刚烈之人,在稳婆说她怀孕有四个月后,竟当堂拿着一把剪刀,刨开了自己的肚子,以证清白。”
“而获鹿县知县张勋,竟下令隐瞒此事。”
张勋这个名字一出,很多官员不由睁大眼睛。
瞬间,他们就明白了,为什么一个小小县令,敢如此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