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昏黄的灯光下,他隐约看到了那个女子憔悴苍白的面容和嘴角边未干的血迹,她扶着自己坐起来施针的时候显得是那么的吃力。自己身上的伤有多重他也是很清楚的,从北山下跑回家的时候他的体力已经完全地透支了,根本使不出任何多余的力气了,全身的血液好像都被抽走了一般,脑海里也空空地一片,他能回忆起来的,只有那个翩翩的素淡身影不断奔走忙碌的情形。
而现在,自己安然地躺在床上,胸口的剧痛已经消散,肋下的伤口也让小裳包扎好了,一点疼痛的知觉也没有了。她妙手回春的医术,不得不让人惊赞和佩服,想起昨天晚上她将一枚银针插入自己的身体时,他的心就莫名的一痛,虽然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她要那么做,可是她痛楚的表情让他明白了,那一针让她承受了很大的痛苦。
一旁打盹的小裳微微地眯了眯眼睛,身子向前一栽,整个人已经清醒过来。崇煊一脸感动地看着小裳,心里涌起丝丝暖意。这个温婉如水的女子,她的身上自有一股惑人心神的魅力,她淡定从容的气度,她淡薄宁静的性子,让人有一种恍然若失的感觉。这个女人明明就在他的跟前,为什么却好像隔了几世的距离一般。
“大哥,你醒了!”小裳淡淡一笑,有些欣喜地看着崇煊。崇煊微微地点了点头,吁了口气道:“你,你一晚上都没有睡是不是?你一直在这里陪着我?”
“也不是啊!我有睡过的,只是怕你伤口再起什么变化,所以就守在这里了。你的毒我虽然已经解了,可是因为你身上的伤口的缘故,让你发起了高烧!我已经给你施了针,大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头还痛吗?”小裳摇了摇头,淡淡地道。
“很好,已经不痛了!”崇煊嗯了一声,会心地笑了一下,一脸感激地看着小裳,缓缓地伸出右手,握住了小裳的手,感激地道“谢谢你,小裳,谢谢你救了我一条命!”
“大哥不必和我这么客气的,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的天职,我也是尽力而为而已。你,你没事就好了!”小裳略显尴尬地看着崇煊,慌乱地从他的手中抽出了手,目光落到了别处。
崇煊的手微微地僵了一下,心中涌起一丝怅然的失落,他和她之间,总是这么平淡如水,连基本的碰触都显得这么尴尬和不愿。也对,自己将她冷落在新房里两个月,她还能这么平静如初地对待自己,已经是很难得了,他又还能奢求什么,期盼什么了?风花雪月现在对他来说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如果自己太过在意她的话,他之前和墨溪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他更不想,在这一场阴谋里让她受到一丝伤害。坚持到沈良来广州吧,他一定要对她表明自己的心意。可是看着她避讳漠然的神情时,他的心就会抽抽地痛起来。他是多么的想和她白首不相离,可是在这动荡的乱世里,儿女私情同民族大义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呃,对了,大哥你先喝药吧!我刚刚煎好的,你身体受了伤,又发了烧,我开了一些补气养神的方子,对你多多少少会有些好处的!”小裳缓缓地站起身来,一旁端了药碗过来,在床头坐了下来,握了勺子,怔怔地看着正要坐起身来的高崇煊。崇煊仰了仰身子,缓缓地坐起身来,只觉得腰腹间一痛,肋下的伤口竟是崩出一丝血来,眼里几乎要疼出眼泪来。
“哎,大哥你别动,你肋下的伤口伤到了筋骨,不宜太过用力的!还是我来扶你吧!”小裳面色一变,一把托住了崇煊的右臂,架着他坐了起来,又将靠垫给他垫上。崇煊幽幽地看着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谢谢!”小裳脸色微微一红,摇了摇头。一边端起了药碗,舀了一勺子药水,缓缓地送进了他的嘴里。崇煊微微地张开嘴巴,目光灼灼地看着小裳,这个沉静内敛的风华女子,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就会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