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生知晓形同坏人的词汇,那凶巴巴的模样像头发威十足的小老虎,惹的白鹏飞连连发笑。
“本王竟然不知,原来在慎卿的心中,我是那样的十恶不赫!”冷刹无情的声音传来,当真是枉费了他那把醇厚如酒温润嗓音,随后就看见文轩黑着一张斯文俊雅的容颜,大刺刺的出现了二人面前。
二人同时望向文轩,白鹏飞立即将拥在茗慎肩头的手放开,但却护到了她的身前。
茗慎则恐惧的往白鹏飞身后缩了缩,身子早已不可抑制的颤抖,一双圆转清澄的大眼里布满了幽怨和恐慌,深深盯着文轩,眼底浮现一丝幽恨!
文轩微眯着桃花眼,眸仁中透着微微冷寒,轻哼一声,低笑着吩咐道:“鹏飞,你昨晚救了慎侧妃一命,又照看了她一夜,这份情本王心里记住了,改天一定重重的谢你,这会子你姐姐已经醒了,病情微有好转,你过去陪她用早膳吧!”
“末将……”白鹏飞微微犹豫,看了眼茗慎那双充满不舍和惊慌的眼睛,只觉得得心头像被蚕丝紧缚成茧一般,勒得喉管里异常堵塞,但他还是艰难的硬挤出声音,起身微微一躬:“末将遵命!”
说完,他便推开了茗慎拉扯他衣袖的手,转身就往门外走,脑海里回放着茗慎那凄惶无助的表情,脚步突然变得像被泰山压住了一般沉重。
茗慎望着他消失在晨曦曙光中的白衣背影,只觉得两人之间隔着无法触及的遥远,从他推开她的手,毅然转身而去的那一刻,衣袖生风带起一阵诀别的萧瑟。
她的眼角忧伤的泛起了蛮烟瘴雨,但她不怪他,因为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君子之交,清淡如水,他还有自己的姐姐要顾全,怎么会为了她而去得罪他的姐夫呢?
可是白鹏飞啊白鹏飞,你演戏的水平真的很差,每一步都走的那样缓慢沉痛,仿佛有什么难以割舍一般,你的姐夫又是那样精明,岂会看不透你心里的那点端倪?
———
白鹏飞离开以后,西厢的寝殿内,布满了肃然可怕的气氛!
“罪妾给王爷请安!”茗慎跪地施礼,表情淡漠,身子却在微微发抖,像狂风抽打着碧柳,掩饰不住的害怕惶恐。
“起来吧!”文轩忍着脾气,伸手去扶她,却不想,竟被这妮子不着痕迹的躲了去。
文轩伸出的手臂僵在半空,俊雅如玉的脸庞瞬间阴冷无比。“就这么怕本王吗?”
“王爷不怒自威,妾身自当惶恐!”茗慎微低下头,懒得看他,语气虽然恭敬,却含了淡淡的疏离与冷漠。
文轩从未被女人如此冷落过,耐着的性子彻底爆发,一把抓住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腕,恨声道:“纳兰茗慎,你竟敢摆脸子给本王瞧,别以为你寻死觅活的,本王就会看你的脸色,吃你的气了!”
茗慎骤然张大眼睛,以一种又是畏惧,又是惶恐的眼神,怔怔望着文轩狠怒的俊脸,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一般,挣扎着大喊大叫起来:“滚开,不要碰我……不要!”
她一边喊叫,一般挣扎踢打,可文轩依旧执拧的不肯松手,眼底呈现浓浓的心痛之色,正欲开口解释什么,没想到茗慎竟然像条发疯的小狗一样,狠狠咬住了他的胳膊。
文轩猛一吃痛,触不及防地被她轻易挣脱,刚想再度把她捉回,却见她像躲避瘟神那样连连后退,失魂落魄的跑进碧纱橱里,寻了个床角和柜子之间的缝隙,将自己缩了进去,躲了起来。
文轩快步跟了过去,低头俯视着将自己缩成一堆草垛的茗慎,只见她双手环着膝盖瑟瑟发抖,长发遮住了容颜看不清表情,唯有嘤嘤咽咽的抽泣声,在寂静的寝殿格外刺耳。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难道真就这样厌恶我吗?”文轩黝黑的眸底沉淀着复杂的情绪,一抹悲伤在心头荡漾开了,眼前冒出一层酸酸的水雾。
“不要……不要碰我……我是干净的……我不是表子……”茗慎捂住耳朵,激动的像只发狂的小兽,两手揪扯着长发,发丝绞的指头都沁出了血丝,却浑然不知一般,只一味的哭叫揪扯。
文轩见状,心里仿佛绞碎成泥般痛苦,连忙俯下身子,伸手去阻止她伤害自己,心疼的将她整个人圈禁怀中,薄唇颤动,声音却卡在喉咙中,眼前变得模糊一片。
他没想伤害她,当时只是气昏了头而已,却不想这妮子的心竟然这样敏感软弱,把他的气话全都记在了心里,果真应了那句老话,越是坚韧的外壳,里面的躯体越是柔软,就像乌龟,背着沉重的壳子无畏的前行,可是一旦受到伤害,便会怯懦的把头缩回,将自己封闭藏匿起来,不在露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