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陌一苦笑一声,“宋大白这是咋个了?好像他对我的成见可真深啊,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样,怨气已积深,难不成草草结案就能平复他心中怨气吗?这事怪了。”
李陌一见多了积怨恶妖,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宋大白这是心怀怨气,不管这怨气是对他,还是对宋大人,亦或是会这案子,总之,宋大白现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干出个什么来。
郭陪堂撇撇嘴,“先别管他,破不了案,到时候挨板子的可不是他,破了案子才是真本事,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李陌一说:“你们那边有什么新线索?”
郭陪堂说:“没有,这个柳历吝竟然真的如他夫人所说,是个老好人,平日做生意宁可亏了自己本钱也不和别人结怨的,如此一来愿意跟他做生意的人反倒多了起来,他的家仆们也都说柳历吝人好,甚至有人说着说着便嚎啕大哭起来的。”
李陌一叹了口气,“这么说那些凶手就更该被捉拿归案了,柳历吝命真惨,他被当做当做牲畜一般……此前更受了两刀刺腹之刑……这些凶手真该活剐!”
“当真是左门帮派吗……”郭陪堂眼中满是忧虑,安丘镇内自古管辖严格,对这些个左门帮派更是知道一个处理一个。但一旦发现有左门帮派踪迹,接踵而来的往往便是左门帮派的奋起反抗,牵一而屠百时有之,若证实此案是左门帮派所为,恐怕安丘镇再不得安宁。
“我看九成不是。”李陌一相当肯定地说说:“郭陪堂不必忧虑。”
郭陪堂叹了口气,“对了,你要小心宋大白,假若这真是左门帮派案子,若不能及时破案,只怕你我这小命都难保了。”
“郭陪堂何出此言?”李陌一惊讶地问说。
郭陪堂愁眉苦脸地说:“宋大白这次回来全然变了个人似的,不知道是有什么际遇,变得行事鲁莽不计后果,似乎千方百计想要草草结案,若真是如此,如果此事涉及会造反的左门帮派……我看他很可能向上头通报,到时候,我们的处境就相当危险了,宋大人可能都自身难保啊。”
“宋大白……他……”李陌一细细一想,这宋大白现在这积怨程度,倒是真有这个向上头通风报信、歪曲事实的可能,而且宋大白对他爹宋府长显然也不太待见,不顾他爹的安危倒也不是没这可能,不然也不会再上次案子一了结就递上了辞退书,想到这里,李陌一顿时感觉一阵悚然心惊。
见到李陌一吃惊的样子,郭陪堂反过来安慰说:“别慌神,只要我们将这个案子抢先办好了,办踏实了,宋大白没了向上头通报的藉口,咱们也就安全了,至多也就费些钱财而已,不必太过紧张。”
李陌一定了定神,“那我们可就要加紧了,今天我们除了找到第一案发现场之外,还发现了一个线索,据说二十日傍晚,君来楼的大厨文某曾经丢失了一套刀具,极有可能便是凶器,不管怎么样,先将他及他的新刀具都带回来再说,一个名厨,用惯了的刀具就算换新的也会与原来的相似,应该可以用做对比。”
两人商量两句,郭陪堂便去君来楼带那文大厨去了。
……
……
李陌一则向殓尸房走去,正好见到林未小侍卫从吏舍走出来,对他叫说:“李大哥,还没吃饭啊?”
李陌一点头说:“嗯,没感觉到饿,对了,早些时候见到了那小混混,他对我说了些奇怪的话,你常年在那一片巡逻,应该跟他们也相熟,那些小混混们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林未小侍卫说:“我以前就是那片的一个小混混,自然跟他们相熟,但是自从被宋少府长带回府长官邸之后,当上了侍卫,就很少和他们来往了……”
“嗯,对了,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刚才我跟郭陪堂到处找人询问的时候,小二子找到我,说今晚刀疤老大要召集所有人决定一件大事,他问我还要不要去,问他他又说不出是什么事,当时我就拒绝了,咱们都是侍卫了嘛,那些个事还是少掺和的好……”
刀疤老大?
李陌一一听这名号,脑中就和先前见过那个刀疤男对应上了,应该错不了,就是此人。
“你说的对,当了侍卫,远离那些小混混也是正常,估摸着他们要干的也不是什么好事,不用管他们,你现在准备去哪?跟我去殓尸房看看吗?”李陌一问说。
林未小侍卫支支吾吾地溜之大吉,殓尸房晦气,谁没事老上那儿去呀。
李陌一刚走进殓尸房小院,小阳兑就喜滋滋地迎了上来,“李大哥,案子破了没有?我可是立了大功哦。”
李陌一哼了一声,只顾去检视那头亡猪,小阳兑察觉不对,小心翼翼地问说:“李大哥,出什么事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李陌一淡淡地说:“错也没错,只不过有人拿着从你这里得到的小丁点儿证据就定了一个人的罪,在堂上大刑伺候而已。”
“是宋大白宋少府长?”小阳兑眼珠子转了转,懊恼地说:“都怪我,不该随便乱说的。”
“算了,他问起来你也不能不答,这拳印是怎么回事?当日尸检的时候可没有记录。”李陌一问说。
小阳兑说:“嗯,这是今早才发现的,我是打算去告诉你的,结果你已经走了,却不想撞到了宋少府长。爷爷说这个拳印较浅,当时没有显现出来,昨晚我用药水洗了尸首,这才慢慢出来了。”
李陌一恍然点头,想来这仵作的手段倒也先进。尸首上有些伤痕不易察觉,需要特殊药水清洗一遍才可看见。
李陌一鼓励说:“你做得很好,你可知那拳印是什么时候印上去的,是在柳历吝身亡前多久?还是身亡后当时被人打的?能看出来吗?”
小阳兑说:“嗯,爷爷说那个拳印是在身亡前两个时辰打的,柳历吝有点发胖,这一拳力度也比较弱,至多打得他摔一跤,因此没有留下明显淤痕,擦上药酒后今早才显出来,且颜色很淡,这说明在他身亡前,淤血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至少过了两个时辰之久。”
这是出乎李陌一意料的答案,难怪小阳兑自豪地见人就说他爷爷是安丘镇第一仵作呢。
……
……
离开殓尸房,李陌一来到了府长官邸的监牢,没有群起喊冤的场面出现,连被李陌一亲手送进来的宋螭、张珏都不过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就自顾在身上捉着虱子去了。
牢中的侍卫将李陌一带到关着柳大的牢房前,李陌一隔着牢笼对蜷缩在草堆上的人说:“柳大,我问你,你当日是什么时候打倒柳历吝抢走银子的?”
柳大睁开眼淡淡地看了李陌一一眼,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柳大就算没有害人,但是他伤人劫财,照律本来就是重罪,徐况那人还是他主人,这个问题就更严重了,终生监禁都算轻的,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自然是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
李陌一也不生气,扭头问牢头说:“照律,奴仆打伤主人并劫夺主人钱财该判什么刑罚?”
牢头说:“这就要看情况了,判轻了杖打一百流放千里,判重了绞首砍头都有可能。”
柳大哼了声,翻过去没理会,李陌一说:“柳大,我知道你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假如你能提供线索帮我们抓到害你主人的凶手,有了立功表现,再加上你是自己投案的,宋大人会酌情给你轻判,说不定流放都不用……”
顿了顿,“但倘若你知情不报,我们破不了案恐怕宋大人也高兴不起来,到时候你可就要吃苦头了。”
柳大似乎被说动了,他翻过身,缓缓睁开眼睛,“我凭什么相信你?”
李陌一悠然说:“信不信由你,现在你已经没有选择,你觉得愧对主人是吧?我另外告诉你一个消息,这个案子有可能涉及左门帮派,等到上头派人下来,你就等着跟柳夫人一起在街头当众砍头吧。”
李陌一是虚言恐吓,但是砍头之事绝非玩笑。
“什么!!”
柳大惊得一跃而起,身上的重镣似乎毫无影响,但是他紧接着痛哼一声跪倒在地,堂上受的三棍夹板之刑还是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伤害。
李陌一冷冷地瞧着他,这家伙活该吃些苦头,谁叫他财迷心窍呢?
柳大跪爬到牢门前,双手扶着牢门叫说:“我没有害人,夫人更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将她牵连进来?”
李陌一淡淡地说:“我可以和你讲理,上头的人可不会,你的主人柳历吝是被人在烧黄纸的时候受两刀刺腹之刑,后割喉而亡,这是典型的左门帮派作风,你再不跟我说实话,以后也不用再说了。”
“不!”柳大惨嘶起来:“主子啊,你命好惨……”
李陌一冷冷地看着他。
柳大哭喊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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