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那些人,他们杀害了我的父母,还凌辱我,我想报仇,可我没有能力......”姬瑶的话断断续续,也没头没尾,秦昭却听懂了她的感受。
“我知道,他们已经死了,你的仇报了。”秦昭尽可能的安抚姬瑶的情绪,“从此天光大亮,你永远是你。”
“那些折磨无法摧毁你,你要开始新的生活,带着你父母的爱。”
“好吗?”
姬瑶点了点头,她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握住秦昭的手,那些说不清的遗憾与压在心底的恨意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或许日后她仍旧愤恨蛮夷,恨不能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但此刻,她的心却像是落到了实处,终于在漂泊多日后找到了归宿。
余老看着这一幕,叹息了口气,待秦昭看过来时,他又起身掀帘,目光落在遥远的天际。
帐篷外长空万里,风摇自在。
而帐篷里面,那抹压抑的哭声,带着发泄,终于将心底的苦闷全部宣泄出来。
罗良凑在一边听着里面隐秘的哭腔,小声问道:“哭了?”
余老笑了一声,对着罗良摇了摇头:“你这小子还是火候太浅,瞧瞧,别人几句话就能让姬瑶姑娘哭出来,你忙活这么久,还是让人憋着。”
罗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那姑娘家的,娇贵,自然要哄着些,我哪里会让姑娘哭嘛。”
余老看了他一眼,这次目光多了几分郑重:“姬瑶姑娘心里压着太多心事,若不让她尽快发泄出来,到时候拖垮身体,便是药石难医。”
罗良摸着后脑勺有些不解:“可她的病不是好了嘛?”
“你懂什么?”余老斜了他一眼,“她的外伤虽好,但是更重的是心伤,一个人如果始终囹圄情绪的围困之中,那么她将终生不得其志,最终会被心中的恨意拖垮。你救人,不能看她外表无事,更重要的是内心的伤害。”
旧疴不除,难遇新生。
“内心的伤害......”罗良看了一眼帐篷,虽然视线无法透过帐篷看到里面的场景,但那一声声凄哀的哭声,却一下又一下敲在他的心上。
余老拍了拍罗良的肩膀:“你啊,还有得要学。”
秋日高悬,胡雁哀鸣。
于大庆西北某地,一行蛮夷兵马正于险峻的山腰处攀岩而上,他们要翻过这座山脉,往大庆的腹地攻去。
高墙矗立山顶,一男人面容英俊,气势过人,单手拿剑静坐于险要高台。
但若仔细看去,此人面色疲倦,眼底藏着青灰,浑身衣袍沾染血迹,发髻也有几分凌乱,很显然已经经过几场大战。
他的脚底,横尸遍野,数不清的敌人尸首埋葬于此,也有数不清的自己人,在此长眠。
一片大火燃起,将这片土地烧得焦黄,有浓烟顺直而上,逐渐消散在天际。
血腥味溢满山顶,风一吹,便是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但如此环境之下,这个男子却不为恶劣的环境所动,他目光凝视前方,身后是慌乱的流民。
便是这样一群流民,他们手中拿着锅碗瓢盆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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