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了。
被太阳炙烤了一整天的地面,到了晚间热气也没能全部散去,有了夜风,仍觉燥热,尤其耳边能听见声声蝉鸣,更添烦操。
两人吻了这么许久,前胸后背都出了汗,贴在一起愈发难受。
宫邪眼神暗了暗,忍不住又偏头吻住她耳垂。他总是给自己找罪受,一面痛苦着,一面又觉得快乐。
感觉自己得了病。
宫小白放在他后背的两只手蓦地抓紧。
衬衫单薄,她抓出的力度便轻易透过这一层布料,好像直接抓在他背脊上,痒意和痛意一并传来。
宫邪重重吐出一口气,推开她,“去吧。”
宫小白红着脸转身跑远了。白色的裙摆在夜色中荡来荡去,宛若一朵盛开的小百合。
“还不过来?”宫邪侧身看着蹲在地上的人。
秦沣站起身,大步走过来。
宫邪蹙着眉毛,身体燥热得难受,他摸出一盒烟,同样没带打火机,挑眉看向秦沣,“带火了吗?”
“我现在憋一肚子火,别说点根烟,我能把这学校给点了。”秦沣气冲冲地说,“公司出事了。”
宫邪把烟盒揣回兜里,绮丽的面容渐渐淡如冷玉,“说具体点。”
两人边往外走,秦沣边说,“经人举报,宫尚集团旗下的四家珠宝店涉嫌私藏毒品,警察带了人过去,果然从新购进的一批珍珠中发现了大量毒品,数量之多,足以判死刑。”
宫邪脚步一顿,“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刚,九点多。”秦沣揉了揉额头,语调冷冷地,“我派张皓去警局查看情况,他说情节太严重,无法探视,目前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先去警局。”宫邪加重了语调,冷着脸坐上车。
秦沣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
两边的车窗降到最低,风涌进来,越吹越焦躁。
“什么人做的?”宫邪沉声问。
秦沣说,“已经派人去查了,估计也不用查,八成是霍家。”
宫邪目视窗外,彩色的霓虹灯光照在他脸上,浮了层清冷的辉,肯定道,“是他。”
除了他还能有谁。
没想到霍锖这么迫不及待,赶在这个当口出手。
他已经给了上头回复,大概会在半个月后,进枭鹰军校任教官两个月,从中挑出几个拔尖的学员,带进特训营。
霍锖一出手,计划全部被打乱。
他一向重诺,既然答应了半个月后回归就是半个月。宫尚集团的事,他都已经跟宫申和几个董事做好了交接。
老爷子那边他还没告知。老人家应该能理解,他眼下还年轻,理应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而不是困在一间狭小的办公室里。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霍锖这次来势汹汹。
宫邪半个多月后要回归军营的事,秦沣自然知道,还为此高兴了好一阵子,做梦都梦见自己身处松枝绿的环境里。
突然发生了这样棘手的事,他气炸了。
他握紧了方向盘,气愤道,“姓霍的到底是怎么知道咱们的供货渠道的?居然还能派人藏那么一大批怕毒品,怎么藏的我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
宫尚集团旗下的珠宝店有专门的供货渠道。基本上每个项目进行时,都有价值几亿,甚至是几十亿的珠宝流出、流入。
因而每一关都有值得信赖的人严查,关关严格把守的情况下,霍锖不可能收买所有人。
宫邪冷哼一声,面如煞神,薄唇掀起,说,“上官家。”
“妈的!”秦沣猛地拍了一把脑门,“我怎么把上官家给忘了。”
六大豪门之一的上官家,最为与世无争,也最为神秘,庞大的人脉几乎像一张蜘蛛网,盘根错节。
霍锖的妻子,正是上官家的小姐。
想到此,今晚这一桩事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上官家真要帮霍家?”秦沣恼怒道,“还想着上官家能独善其身这么多年,他们家的人都挺聪明呢,干起助纣为虐的事可真不手软!”
宫邪:“上官家帮的不是霍家,帮的是上官婧。”
秦沣顿时无语。
说来说去,到头来帮的还不是霍锖?
十点半的时候,两人到了帝京嵩明区的警察局。
情节严重,局长、副局长还有几个身居要职的人员齐齐出动,共同审理案件。
宫邪和秦沣到达警局时,案件审理了一半。
他手底下的人出了事,按理,在事情真相未明前,他不得探视和了解任何相关情况。
可这位爷的官职太高,枭鹰军校前任总教官,现任尖刀特战队队长,军中首长,警局中任何一个人见了他都得毕恭毕敬。
宫邪花了十分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四家连锁珠宝店购进的一批珍珠,珍珠掏空了心,里面藏着毒品,整整九箱,重达百斤。四家店的总经理纷纷表示毫不知情。
宫邪点燃了一根烟,没说捞人出来,也没说尽快破案,“先审着,有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然后,带着秦沣离开了警局。
一名警员擦擦额头的汗水,“吓死我了,爷脸黑得能滴出墨水。还想着宫爷要施压要求放人,我们该怎么办。”
“糊涂了?”局长睨了他一眼,“这位爷名声在外,手段狠戾没错,你几时听过他以权压人?小心记你一个抹黑军人的罪名。”
警员捂住嘴巴,缩着脖子告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