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份迟到的礼物来自谁,反正不可能是父亲,他不会送这样的礼物。
片刻后,我将八音盒关上。
“我听阿斯说你昨晚没有回寝室吗?”
我把八音盒收进了戒指里,“我在天文塔上睡着了。”
“你做什么?”
我疑惑地看着安格斯把手放到我额头上。
“你可是在天文塔待了一夜,感冒了怎么办,你愿意喝庞弗雷夫人的药水吗?”安格斯说。
我摇了摇头。
那不是个好建议,庞弗雷夫人治疗感冒的药水喝下去会让耳朵持续冒烟两小时,就像脑袋顶了个烟囱。
“昨晚哈利的被窝里有一条蛇!那可吓死人了!”韦斯莱说。
“什么样的?”
我喝着牛奶。
“青色的,还好我们发现的……”
“你说什么!”听到青色的,我便来到韦斯莱面前。
韦斯莱撇了撇嘴,“一条青色的蛇啊,你来关心哈利吗?”
韦斯莱打量了我一番。
“艾丽卡……”波特开口。
我打断道:“你们把它怎么样了?”
韦斯莱摆了摆手,“扔了呗,还能怎么样?”
扔?
“在哪里?”
安格斯拉住了我的手,轻声地喊着我的名字。
韦斯莱没有回答。
“韦斯莱,不要给我机会对你施咒,我再问一遍,在哪里?”我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韦斯莱。
“扔黑湖了,莫名其妙……”
“你们最好祈祷它没什么事,否则,巴克比克的事情我不会再管。”
我挣开安格斯的手,离开礼堂。
韦斯莱还在后面喊:“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巴克比克的事?”
那最好不是阿曼达,或者是阿曼达,但没有什么意外。
但凡有一点是,我不介意给韦斯莱来一个统统石化,然后去关禁闭。
黑湖便凉风习习,湖面层层涟漪。
我在石头后面蹲下来,“嘶嘶嘶。”/“阿曼达?”
没有动静。
“嘶嘶嘶。”/“阿曼达!”
草丛窸窸窣窣,一条青色的蛇游了出来,是阿曼达。
我跪坐在草地上,两个手掌摊在地上,阿曼达缓慢地游到了我的手里。
它身上有一些小口子,看起来是荆棘的所作所为。
“嘶嘶嘶。”/“你去哪儿?”
“嘶嘶。”/“挪威。”
“嘶嘶嘶嘶嘶。”/“很远对不对?”
“嘶嘶。”/“没错。”
“嘶嘶嘶嘶。”/“对不起,阿曼达。”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你为什么把发带给他?”
我疑惑片刻,恍然大悟,我的那条蓝色发带、唯一的发带,我送给了波特。
阿曼达是因为这个才找到波特那里去的。
“嘶嘶嘶。”/“你变了。”
我垂下眼睛,“嘶嘶嘶嘶。”/“我没有。”
“嘶嘶嘶嘶嘶……”/“你瞒不了我,艾丽卡,你变了很多。”
我没说话。
“嘶嘶嘶嘶。”/“以前你不会这样。”
“嘶嘶嘶。”/“你犹豫了……”
阿曼达熟练地攀上我的手臂,好像我们从未分别过,好像回到了在伦敦的日子。
那时候,我整天想着怎么破坏院子里的花,怎么把史密斯夫人的书拿出来,怎么离开……
即便我很不想承认,但阿曼达说的一点没错,我变了,我会犹豫了,以前从来不会。
阿曼达还和我说,它在南非看到了一种花,听当地的居民说,那叫欧石楠。
我以前从没听过这种花,在阿曼达的描述里欧石楠的花瓣反过来盖着萼片,它的花色丰富,有白、红、淡粉、深粉、紫色等。除绿色外,叶色还有金黄色、淡黄、玫红、银灰、棕色等。
欧石楠的别名是Erica。
我的名字。
欧石楠有一个传说,地球还很伐轻的时候,树和花草就定居下来了。他们心满意足。百合花为她的白色花朵而高兴,玫瑰花为红色的花朵而喜悦,紫罗兰是愉快的,虽然她羞怯的把自己藏起来,但总会有人找到她,赞美她的芳香,雏菊是幸福的花朵,因为世界上每一个孩子都爱她。
树和花草为自己选择家。橡树说:我应该住在辽阔的田野上,靠近道路旁,旅行者可以坐在我的树荫下休息。百合花说:我愿意住在水塘里。雏菊说:我愿意住在阳光灿烂的田野上。紫罗兰说:我的芬芳会从长满苔藓的石头旁逸出。每一种植物都为自己挑选家。
然而有一棵小小的植物,既没有紫罗兰的芬芳,也不像雏菊那样被孩子喜爱。她不能开花,她太害羞不敢提出任何要求。“但愿有人乐意看见我。”她想。
有一天,她听见大山说:“亲爱的植物们,你们愿意来到我的岩石上,用美丽的颜色覆盖它们吗?冬天它们寒冷、夏天被太阳烤的滚烫,难道你们不愿意保护他们吗?”
“我不能离开池塘”水中的百合花喊道。
“我不能离开苔藓”紫罗兰说道。
“我不能离开绿色田野。”雏菊拒绝道。
小小的欧石楠激动地颤抖起来,“如果雄伟的大山能让我去,那该多好啊。”她想道。最后她轻柔小声地说:亲爱的大山,你能让我去吗?我不像她们能开花,但我会努力为你阻挡寒风和烈日。”
“你来吧!”大山叫道。“如果你能来我非常的高兴。”
很快,欧石楠用她的绿色铺满了多石的山脉。大山得意地对其他植物说:“瞧!我的小小欧石楠是多么的美丽啊!”
其他植物回答:“是的,她明亮又鲜绿,可惜的是她不开花。”
就在第二天,小小欧石楠突然长出许许多多的花朵,从那时起她一直开放到今天。
书上说,如果你曾去过苏格兰,曾眺望过开满欧石楠的荒野,你会真正的体会到孤独。
欧石楠的花语是孤独和背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