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里最后是怎么活着离开重华殿的,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只感觉脚下带飘,一路懵逼,恍恍惚惚的就揣着圣旨回家了。
这份生死就在一瞬间的刺激,他不配拥有,希望日后不要再遇到。
但大概是傅大人心不够诚吧,远远的看到傅府的样子,傅大人就差点被气的心疾都有了。
他家大门口被人拉了横幅,挂在两头石狮子的头上,白底黑字,铁画银钩——傅狸奴他见死不救,他不是人!
罪魁祸首没躲没避,铁骨铮铮,不忘落款了一个硕大的“斐”字印章,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造的孽。
本人更是,直接就大咧咧的坐在了大门口的台阶上,不管门房、管家怎么劝,就是不进里面歇着,一看就想搞个大新闻。
这里可是大功坊,住的不是天潢贵胄,就是朝中大员。八卦永远都自带小翅膀,分分钟飞入千家万户,无所保留。哪怕官老爷们下朝不路过这里,回家也一准能第一时间听到线报,沉寂两年的戚小郡王,又开始发功作妖了。
傅大人的胃,更疼了。
将缰绳交给马夫,傅里几步快速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好友,再没了那外人面前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卸去与世无争,只剩下了气急败坏:“不见他,你能死?!”
“能。”戚一斐回的很是诚恳。
“……”
戚一斐说的是真的,今早在傅家堵门不成功后,他就去做了其他尝试。类似昨晚那样的好人好事,做了不下十次,他爷下朝回来,差点以为他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上了,连冒天下之大不韪、找道士开坛做法的心都有了。
但即便戚一斐这么努力了,显眼在眼前的倒计时,却并没有任何变动,算是彻底绝了他功德增寿的小心思。
目前来看,就只有和昨晚那人的接触,才是唯一能出实绩的。
要不是受到生死簿的威胁,被一日日生命的流逝恐吓到了,戚一斐也不会这么破釜沉舟,来为难朋友。
戚一斐也考虑过,把生死簿的事情与他爷、傅里和盘托出,可惜,他根本无法说出来。大概是天机不可泄露吧,这倒也没有特别让戚一斐觉得恐慌,毕竟他早有心理准备,大多的金手指就没有能够让主角说出去的。
二人在傅家对峙许久,终还是撤去横幅,去了傅里的书房,各占据一角,进行最后的拉锯战。
“来来来,麻烦您拨冗给小的解释解释,您到底看上他什么了?”傅里是真的想不通戚一斐这么要死要活,非要打听闻罪是为了什么,除了爱情,他实在是找不到其他解释。
“我没看上他啊。”戚一斐很崩溃,“我为什么要看上一个有家有室的男人,我的诉求是什么?当一个成功的外室?”
“他没成婚!!!”求生欲让傅里第一时间做出了澄清,不等戚一斐狐疑的看回来,傅里就自己先收拾了一下自己情感上的激动,重整衣冠,假装刚刚无事发生,特别一本正经的自黑,“我上午是故意骗你的。”
“我猜到了。”戚一斐表示,他也是很聪明的,谢谢。
傅里:“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和他当朋友。”戚一斐一脸正色,再严肃不过。
傅里等了许久,在古香古色、充满了圣贤名言的书房里,就真的只等来了这么一句引他发笑的话,他也真的笑了,捧腹过后,看见戚一斐还没改口,他才渐渐意识到……
“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是真的啊。”戚一斐点点头,他也知道他这么说站不住脚,又补充道,“反正,你别管了,我真的有分寸。我其实大概也猜到他是谁了,能明白你不太想让我和他接触的原因,但我交朋友,从来看的不是他是好是坏,而是看我愿不愿意。”
这么一番真情剖析,戚一斐都差点被自己感动了。
傅里坐在官帽椅上,对戚一斐的不靠谱很了解,他再一次与他确定:“你真的猜到了?”
戚一斐用手,暗暗比了个七。
其实他没觉得七皇子有什么不可说的,但大概是最近被身边的人影响,都跟搞地下工作是的,他也不自觉的神神秘秘了起来。
傅里的瞳孔一缩,手紧紧的握着扶手,好一会才点了点头,看来是真的知道了。
戚一斐很努力的控制着,没让自己的笑容显得太得意。但是,这确实很好猜好吗?左下角的泪痣,已经是明显的标识了,哪怕戚一斐昨晚一时转不过弯来,今天一天也已经足够他想明白了。再加上傅里避之不及的态度,这必然只可能是……冷宫中那位人厌鬼憎的七皇子啊。
“你们可真有意思,”戚一斐往美人榻上一靠,根本不拿自己当外人,开始剥石榴吃,“这有什么可遮掩的?”
“只有你觉得,这不叫事。”傅里根本没意识到,他在和戚一斐鸡同鸭讲。
“我知道,我知道,”戚一斐很会剥水果,简直是水果小能手,不一会儿,就给自己剥了一小碗晶莹剔透、颗粒饱满的紫红石榴。他很喜欢这样,先剥好,再一起吃。一把塞进嘴里,汁水四溅,没一个酸的,甜的都要j住了。
“如今局势还没有彻底稳下来,你行事给我低……”
“低调一点,我懂。”戚一斐在心里想着,天和帝就够迷信的了,对嫡亲的儿子弃之如履,没想到这位新上的摄政王也是个迷信的,如此忌讳说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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