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郭洺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况且,您太瞧得起那帮软骨头了,他们的能耐,也就平日欺负欺负乡中百姓,面对我等手里的真刀真枪,又能如何,又敢如何?”
“那些色厉内荏、欺软怕硬的东西,你表现得越客气,他们越不拿你当一回事儿,只有鞭子结结实实地抽在身上,他们才知道听话,当年蒙古人就是这么干的。”
“这……”李善长闻言,有心反驳,又觉得对方说得并非没有道理。
郭洺接着道:“况且这次,本公子也不是抢,而是跟他们‘借’,他们若识相点,把粮食‘借’出来,一切好说,如若不然……”
“不然如何?”
郭洺眯着眼,声音冷冷道:“谁不合作,我便以对方心系北虏为由,将其名下所有家产,尽数抄没。粮食归我们,田地分给周边百姓!”
“请公子三思,这些事倘若传到外面,被人添油加醋,在下只怕您的名声会受影响。”李善长还是不赞同对方的想法,换了个方式劝诫道。
“名声不是靠吹出来的,而是靠做出来的,届时百姓分到了田地,受了我的恩惠,本公子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郭洺说到这里,摆手道:“就这么定了。我这边军务繁忙,抽不开身,此事还是由先生亲自替我主持,军营里的兵马,需要多少,随先生选用。”
“这,唉……在下领命。”李善长无奈地点了点头。
不管他心里再怎么排斥,也只得答应下来,谁让对方是自己的主公呢。
…
“各位军爷,你们行行好,小人家中确实没有粮食了呀!”
来安县,大雍镇。
当地最大的财主马尚峰,前几日刚拒绝了郭洺“借粮”的请求,今日一早,自家宅院便被千余名兵马团团围住。马财主没办法,只得亲自带着几个仆从出来讨饶。
此刻带兵的正是李善长,听了这话,立刻沉下脸道:“马员外,我劝你好好配合,休得隐瞒。某家早就打听清楚了,如今你仓中粮草,不会少于八百石。你若识相,便借三百石出来,他日我家元帅自会还你!”
“你若不识相,哼,某家不但要抄了你的宅邸,把你所有田产分给佃户,还要把你一家老小,全部请到滁州城大牢做客!”
马尚峰闻言,心下不禁骇然。
他们马家之所以能在这大雍镇富甲一方,全因族中有人在朝廷做官。想当初,不管马家人如何横行霸道、鱼肉乡里,这来安县也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然而如今时局却不同了,大元朝眼瞅着江河日下,到处都是起义军,官府什么时候能收复失地,谁也说不准。眼前这帮人,怎么看也不像讲道理的主,搞不好真的会抄了自己家,甚至宰了自己也不一定。
命只有一条,自己富甲一方、家大业大,才活了不过四十来年,可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
想到这里,马尚峰咽了口唾沫,忙跪下身,磕头如捣蒜道:“马某知罪,马某知罪,请大人宽恕。在下愿拿出四百石粮草,进献给郭元帅,就当在下的一点心意,不用郭元帅还了。”
“那怎么行,我等仁义之师,岂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这四百石粮草先欠着你的。”
李善长闻言,一面命人将对方扶起,一面找来纸笔,写下了一张借条。
…
不得不说,郭洺这套办法,虽说简单粗暴,但也确实行之有效。
一切的一切,正如他先前所料那般。
起初滁州各县的大户,听说义军要向自己“借”粮,要么将粮食藏匿起来,纷纷对外哭穷,要么纠集族中子弟,聚众闹事,总之就是各种不配合。
然而,在李善长派兵抄了几户人家的家产,斩了几个为首的刺头后,剩下的人瞬间成了绵羊,乖乖将物资交了出来。
不到一个月时间,不但全军四万将士所需的粮草和冬衣有了保障,郭洺手中还落下了上万贯钱财。
这些“不义之财”,大都是豪强们“主动”捐赠给义军的,好让义军能早日“驱逐北虏、光复神州”,作为义军首领的郭洺,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此乃强盗之行,终究不是长远之道啊。”
只是李善长这边,虽然硬着头皮做了回恶人,心中却依然不赞成这样的做法,只道自家主公是为了解决燃眉之急,才不得不行此下策。
但他不知道的是,尝到了甜头的郭洺,将来还会做出更多“出格”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