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再听爸爸的声音会比较冷静,却没有想到,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爸!”她喊,一喊却已是泪如雨下,声音再也忍不住地带了哭腔。
一千年了,终于听到了爸爸的声音。当年爸爸死在工地的情景,是她永远忘不了的痛,如今能够听到他的声音,他还好好地活着,如何不让她激动?
她是修了仙,却没有忘情。
“婉婉,怎么了?怎么哭了?”电话里的苏伯成一听女儿哭了,就急了。
苏婉却擦着泪,嘴角却带着笑:“爸,我是想你了。”
“早上刚分开。”他虽然这样说,但心里那是甜着呢,女儿说想他,这怎么能不让他开心的?
苏婉却在心里想:不,我们都有一千年没见了。但这话,她却只敢在心里说。
“婉婉,下课爸来接你,今天你弟弟又考了年级第一,咱们庆祝庆祝。”
苏婉心里心酸,爸爸那兴奋的声音,让她一度地庆幸自己穿越回来了。虽然渡劫失败了,无法突破到大乘甚至飞升,但是她的心里却有着小小的遗憾,那就是无法跟父母在一起,哪怕只是小小的几十年,她都满足。
现在她回来了,不管这具身体有没有身怀灵根,以后会不会走上修仙道路,这份亲情却无法割舍。
“爸爸,我在医院。”她叹息。
苏伯成吃惊:“你怎么去医院了?可是生病了?”他第一反应就是女儿病了。
苏婉说:“今天上游泳课,我不小心呛了水,医生让留院观察,可是我想回家。”
苏伯成说:“听医生的,留院观察一两天。你等下,爸爸马上过来。”
在等待爸爸的过程中,她去看望了吴老师,当时吴老师的爱人方老师也在,呆了一阵,直到爸爸苏伯成的电话再次打来,她才回了自己的病房。
来的并不只是苏伯成有,还有苏妈妈罗芝月和苏小弟苏鹏,几乎是前后脚的事情。
苏爸爸似乎是从工地上赶回来的,身上还穿着工地上的衣服,大有农民工的感觉。
但是,苏伯成长得很帅,哪怕现在身上穿着农民工的衣服,依然掩盖不了他的帅气。否则,才初中文凭的他,又如何能够娶到大学校花的妈妈?
反观罗芝月,一身裁剪得体的裙装,烫着微卷的大波浪,脸上化着得体的淡妆,皮肤吹弹得破,要说她将近四十岁谁都不会信,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说她二十七八都有人信。
不愧是当年南大的校花,哪怕年近四十,依然没有让岁月在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罗芝月看到苏爸爸那装束,微微皱了眉:“我说大成,你这来医院也换身衣服,穿这衣服过来,别人怎么看你?”
苏伯成却不以为然:“这身衣服怎么了?我刚从工地上刚回来,没时间回家换衣服,就过来了。只要有钱就行,还管穿什么衣服?”
罗芝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正想再说他几句,却听到苏婉喊了一声:“妈!”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躺着的女儿,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女儿眼中的思念还有眼波的灵动,她怎么可能无视,只是……
罗芝月眉间的深锁,又怎么可能瞒得过苏婉的眼睛,只不过此时沉浸在兴奋与思念中的她,把苏妈妈眼里的疑惑都抛在了脑后。
苏婉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跟她说,想说一句:妈妈,我好想你。
妈妈当年死在车祸里,被抬出来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不管是她还是爸爸和弟弟,都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再看向苏伯成,他的脸上有着浓浓地对她的关心,她将心里的酸意又忍了回去。
她真的回来了,不是梦,也不是心魔,是真的。
“好好地在学校里,怎么又受伤了?”罗芝月冷冷地喝斥,她到底想要怎样?
苏婉却摇头:“妈妈,我想你,好想好想你。”一千年了,这份思念并没有因为修仙而减弱,反而因为压制而变得更强。
罗芝月那原本冷着的脸,在听到她那一声“想念”,顿时缓和了下来。不管怎样,女儿终究是她生的,再怎么变,那都是她的女儿。
叹了一声,任由苏婉抱着,抬起的手缓缓地摸上了她的发顶。
想念以前那个软糯可爱的闺女,可是现在……
苏伯成身边的少年,此时也在打量着自家的姐姐。他从进来就没有说话,一直都在看着她。
姐姐一直都是他心里崇拜的偶像,至少在几个月前是这样。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姐姐突然就变了,变得很陌生,让他不认识似的。以前爱学习的她,也觉得不爱学习了。好在那个时候已经暑假,也没人知道她的变化。
爸爸一直在忙工作没发现,他也不知道妈妈有没有发现,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家里说。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叛逆期吗?
以前那个乖巧懂事的大姐,已经消失了。
在苏鹏看着她的时候,苏婉也望向他。眼前的少年虽然才十二岁,但个子已经一米五了,稚嫩的脸已经慢慢长开,有了一丝苏爸爸的英俊。
此时少年正冷冷地看着她,似乎不认识她似的。
苏婉心里一怔,喊了一声:“小鹏!”
苏鹏放下了心里的疑惑与不解,还是喊了一声“姐。”
妈妈和弟弟的表情都不对,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