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话抛到了宇文焕卿面前,因气闷而涨红的眼睛里充满了辛酸的泪水。
宇文焕卿见戚太后情绪激动又口不择言,便接过易姑姑奉上的青瓷描金木兰茶盏抿了一口茶:“请母后谨言。顾太后对母后下毒复又戕害嫔妃,证据确凿。怎么会是母后以身试毒呢?至于顾氏郡主,依您的意思?”
戚媚略显局促,只好捋了一把头发复又切切地说:“落选代嫁是淑菀郡主的一个好去处。她虽说是顾玉章与陈书雪的女儿,可是既然来参选了,无论是谁,参选而落也属正常。况且她适龄待嫁,自然可代替我朝公主远嫁番邦以结两国之好。”
宇文焕卿听到母后如此说淡然一笑:“母后忌惮顾氏是为儿臣思虑,但是这么做却不妥当。以儿臣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撼动顾氏一族。此时,为了一个区区的顾沛蕖而得罪了顾家以及和他交好的定远侯等人,这绝非明智之举。”
宇文焕卿停了一下,见戚媚的脸色和缓了许多,又继续说:“何况早年顾玉章率兵平息了北疆之祸、百蛮之乱才让边民得享太平,如今我们却要将功臣之女送往和亲。儿臣若如此行事落人口实是小,伤了满朝文武之心则事关重大,届时还有谁愿意为皇家征战平乱、解愁分忧?”
戚太后听到这竟有些语塞,她知道宇文焕卿所言不容置疑:“那皇上的意思是?”
“自然是得封入宫!”
“得封入宫?那要给她封个什么位分?入主哪一宫?”戚太后切切的问。
“母后,淑菀郡主的祖父是荣国公,外祖父是陈国公,姑母是顾太后,生父是英穆王,生母是清河郡主,如此身世恐怕要在妃位方可。”宇文焕卿悠悠的说道。
“妃位?如今只有皇贵妃与贵妃的位置空悬,我儿还想让她做第二个景月兰不成?”戚太后的声调陡然升高,语气强硬。
宇文焕卿看着紫鸾牡丹轻纱床帐内的母后已然震怒便和缓的说道:“母后莫急,儿臣知道母亲不喜顾氏女子,自然也不会封她这等高位。四妃制是高祖皇帝所定,当时”贵贤元徳“的封号取得是和顺天下之意,而今大梁四海升平,封号有所改动也在所难免。不如儿臣另取一字册封,在四妃之下,母后意下如何?”
戚太后听到宇文焕卿这么说着实松了口气,她心中盘桓一下:“四妃制取得是相互制约平衡之道,虽位分略有高低,规制却大体相同,皇上擅自改动,岂不是有违宫制?”
“顾沛蕖在所候选的女子中品级最高,她的出身甚至高过了皇后,如若封她昭仪之位,其他世家女子的位分势必在其之下,岂不是委屈了其他朝中臣子之女?”宇文焕卿不急不缓的说道。
戚太后宫中沉浮多年,自然明白平衡后宫以钳制前朝这层道理,突然心生一计讪笑着说:“那好,就封她为”景妃“,她得以进宫不过是来应个景儿罢了!景月兰与她都是顾玉眉的人,封她景妃,对她和顾氏一族都是个警醒。”
戚太后似乎一下子就散去了多年的怨气,不禁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得意之情,“皇上,觉得此封号可妥帖?”
“母后思虑周全,自然合适不过。母后,您不觉得顾沛蕖入宫后,我们就多了一个掣肘顾氏一族的棋子吗?”宇文焕卿笑着回答,眼神中漾出一丝迷乱的恨意直入戚媚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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