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克敌的肉体本就强韧,在练了外功之后,虽然进境不大,却也有提升。
他曾试过,让部下用十台攻城巨弩车围住自己,发射人臂粗的巨箭。
这样的一支箭,可射出千步,百步之内,洞穿甲胄如穿缟素,能连串五个大汉。
这般强弩,二十步之内,不能在自己的皮肤上留下一点白印。
然而,面对这一掌,他竟然生出一股将死之感。
“咚——”
平平无奇的一掌落在他心口。
伊克敌瞳孔猛缩,身躯一僵,从马背跌落下去。
他的心脏短暂停止了跳动!
他的身体还在半空中,离地有三尺远,陈北海又是一拳,轰向胸口。
就在这一拳即将命中时,伊克敌忽然清醒过来,挥臂挡了一瞬。
陈北海一拳未能建功,蕴含的劲力却也冲入伊克敌的手臂,让其一阵吃痛。
伊克敌终于落向地面,还未站稳身体,陈北海又一肘轰了过去。
这一肘击迅疾毒辣,顶向伊克敌小腹,发力又险又猛,简直要人命。
“啪!”
伊克敌忍住痛苦,坚韧的身躯迅速挺直,用强而有力的筋肉硬受了这一肘。
这一击并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崩发的劲力如同雪崩一般,又如同阴险的毒蛇,伊克敌受了一击,顿时腹部产生一股肝肠寸断的痛感。
电光火石的瞬间,不过一息,陈北海竟然让那个伊克敌吃了数个亏。
不过,匈奴王也不是易与之辈,他粗如梁柱般的小腿紧绷,牵动足部,靴子当即被强横的力道震碎,十根脚趾如钢爪般抓地,陷入地面。
两手握拳,下锤,状若擂鼓。
以力压人!
陈北海躲闪不及。
他也没打算躲避。
在丹田气打之下,内劲碰撞,力气四倍增长,虽然仍然比不过伊克敌,但已经让他有了与其正面抗衡的资本。
面对伊克敌的拳锤,陈北海选择用两条臂膊硬生生抗住。
在炸裂的丹田内劲勃发下,他的防护并没有被立刻打得崩溃。
然而他也被锤得一条腿陷进坚硬的土中。
第二息。
陈北海被伊克敌的巨力压迫得身体后仰,脊柱弯曲。
就在这一刹那,他右腿骤然顺势弹起,足尖如刀般刺向伊克敌的咽喉。
“唔……”
伴随着一声闷喝,伊克敌身形一滞。
颈部爆出一串血花。
并不是什么致命伤。
甚至也不能称作重伤。
但是加上一个呼吸前被陈北海一掌打停心脏,又以足刀划伤颈部。
的确是这几年来,不,这几十年来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伊克敌的心中充斥着愤怒。
以及微不可查的恐惧。
是的,不可一世的匈奴王也会惧怕。
那是对死亡的畏惧。
‘本王也会恐惧吗?’伊克敌叩问自己。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出手不由得迟缓了几分。
与之相反的,则是陈北海状若入魔,没有半点留手的舍身冲锋。
以拳对拳!
无论是体魄还是力量,陈北海都逊色于伊克敌。
但是他抢先出手,打拳如火炮,竟然压得力大无比的伊克敌都退避三舍。
可惜这一拳没有对伊克敌造成什么损伤。
反而将他自己震得筋骨欲裂。
拳头已经皮开肉绽,沾满了属于自己的鲜血。
因为伊克敌产生了畏惧,所以他收手了。
他收回了几分力,用于保护自己。
陈北海心知肚明,如果伊克敌全力出手,那么自己还有几分把握以弱胜强,反杀他。
可现在,哪怕自己再怎么拼命,也难以击败心存守志的匈奴王。
比你强的对手还比你谨慎。
这场仗没法打。
但是,陈北海仍然固执地发起冲锋。
一蹚一蹬,拳出如山崩。
伊克敌连退数步。
大地龟裂了,无数土块如流矢般飞射而出。
进步,冲拳!
陈北海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脚下蹚着稳固而隐蔽的步伐,出拳朴实而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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