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直面圣者班恩

困难多了。在下到地下世界之前，罗正道就提前找好了退路，那就是一条崎岖艰险，但也能够抵达地表世界的通路，这是从前在幽暗之海发现的密道之一，也是他敢于跟地精军队血战的底气所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把自己置于没有退路的绝境之中，这是他混社会积累得来的生存智慧。

    “大家快上船，不要给地精留下追击的时间。”

    在海边高声招呼着水手排队登船，佐拉·黑格尔的情绪有些焦躁不安，看来幽暗之海这块故乡的土地实在没留给他多少美好回忆，水手长只想早点离开这个让他触景伤情的地方。

    海盗们先于地精们一步下到幽暗地域，他们充分利用有限的准备时间和水手长这匹识途老马，在海盗们预设的阻击阵地附近是通向地表世界的隧道。只是地形过于狭窄，最局促的位置仅容一人侧身通过，这里是地下世界的走私贩子们钟爱的一条捷径，人生地不熟的地精们猜不到海盗会从这条小路溜走，等它们发觉情况不对的时候，那就已经太迟了。

    紧随着手下们一同上了船，罗正道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名海盗慌慌张张地跑来，大声对他说道：

    “伯爵大人，不好了。”

    闻声，罗正道的心往下一沉，旋即他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掌心皮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事情真的变坏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心情慌乱又解决什么问题？努力安定了心神，罗正道神色如常地一摆手，说道：

    “别急，有话慢慢说。”

    “是，前面发现了许多海兽，数量多得……您还是自己看吧！”

    罗正道拉开了单筒望远镜，当他透过那狭窄的视野观察这个世界，总会隐隐感到有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感，不过今天这当口上，他已经没心情吐槽望远镜的设计缺陷了，眼前所看到的恐怖画面足可以把一个人吓死过去，再吓得活过来。

    不计其数的黑点正在海面上跃动，面色剧变的罗正道跑到船长室里开启了“真视水晶球”的探测功能，这样就能看得更清晰了。那些亚龙属的凶猛海兽自不必说，个顶个是生猛到张口生吞几个活人不用吐骨头的狠角色，天生的满口尖牙利齿，瞧上去撕裂钢板都没多大难度。不仅是这些凶悍的食肉猛兽，被海龙类当作日常主食的草食性海兽，性情温驯和善如海牛和海象，此刻也充满了狂躁和攻击性，像是海啸来袭时的潮头般不管不顾地疯狂推进，许多海兽嘴角冒出的白沫证明它们严重透支了体力，看着距离累死为期不远了。

    不论挡在它们前面是什么东西，岛屿也好，船舶也罢，一概是不管不顾地碾压过去。面对着此情此景，除了非人类所能抗拒之外，罗正道搜肠刮肚也想不出另外一个恰如其分的词汇能形容自己的糟糕心情。

    谁能驱使这些海兽不顾生物本能地狂奔，罗正道用头发都能想出来，急促喘息了片刻，他再度将视线移向“真视水晶球”提供的及时画面，陡然间惊呼说道：

    “那个是……”

    难以置信的罗正道揉了揉眼睛，似乎是怀疑自己的视力出毛病，他三步化作两步一口气冲上黑金号的甲板。找到了维娜·杜波夫，一把拉住她，罗正道指着十一点钟方向急切地说道：

    “维娜，你看，在这个位置是不是有发光物存在。”

    不明所以的半精灵美女暂时放下手头工作，她用望远镜盯着罗正道所指的方向看了几秒钟，随即，白皙的面颊血色褪去，维娜·杜波夫嘴唇颤抖着说道：

    “那是……那是……”

    在人类听觉以外的世界里，承载着神明们意念的波动在隐秘地相互交流着，一个略显稚嫩的少女声音说道：

    “竟然在主物质界降临圣者，班恩真的发疯了吗？”

    一个听起来很是慵懒妩媚的少妇声音接口说道：

    “哼，这家伙不是脑壳早就坏掉了吗？”

    听到挖苦班恩的信息交流，一个偏于中性的声音慢悠悠地说道：

    “呵呵呵呵，大家继续看戏吧！希望班恩殿下不要把这场演出搞砸了。”

    从这些意念波动的交流中可以感受到，此时远不止一个神明在关注着这片战场的形势发展，祂们各自发出了慨叹和调侃，相比于亲身下场搏杀的班恩，祂们的立场和姿态要超然得多。看好班恩的神明不多，顶多是在措辞上略有不同，无一例外地对班恩的行为表示无法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