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人上了马车后,脸色就沉了下来,心中恼恨至极,咬牙道:“好一个顾宁安!瞒得可真好!”
顾宁安出身乡野,姚夫人本就瞧不上,可姚夫子看重他,觉得他前途不可限量,将来必定能高中,想着等顾宁安明年中举,就把亲事定下来。
顾宁安长相俊美,又是少年秀才,镇上不少大户人家都想招他为婿,因而,姚夫子暗示过有意与他结亲,顾宁安也表示自己爱慕姚小姐,却没想到他早有婚约。
着实可恨!
姚夫人身边的嬷嬷也没想到姚夫子会看走眼:“顾秀才品行如此卑劣,简直就是个小人,一个泥腿子,还想享齐人之福,他也配!”
姚夫人不是见识浅薄的后宅妇人,脸色又沉了沉:“只怕没那么简单。”
姚嬷嬷愣了一下:“夫人的意思是?”
姚夫人道:“就算来年顾宁安中举,也只是个无权无势的举人,如何敢得罪姚家,只怕他存了心思要毁了那个村姑,等退了两家的亲事,再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上门来姚家提亲。”
姚嬷嬷惊得倒抽一口凉气,焦急道:“那等他高中,为了攀附权贵,岂不是也会这么对小姐?夫人,此事一定要及早告诉老爷。”
“先不急,”姚夫人沉吟道,“你先去桃花村打听打听。”
“夫人是担心老爷不信?”
“顾宁安以为自己是谁,敢如此算计,就得付出代价!”
姚小姐是姚夫人的心头肉,别说秀才,就是县令家的公子都配得上,却被顾宁安如此算计,姚夫人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姚嬷嬷正要下马车,却看见张氏和宋琬从铺子里出来,不由庆幸道:“幸好今日撞见这对母女,小姐福泽深厚,定会有个好姻缘。”
姚夫人道:“此事不宜声张,打听的时候,别让这对母女撞见。”
若是让人知道姚夫子有意与顾宁安结亲,对姚小姐的名声终究是有一点影响。
姚嬷嬷知道姚夫人心里的顾虑,正色道:“夫人放心,老奴知道轻重。”
张氏花了五两银子,肉痛得不行,大骂姚夫子是奸商:“几支笔就要十两银子,怎么不去抢?还书院的夫子,满身铜臭,呸,不要脸的东西。”
宋琬心里的石头落地,一脸的春风得意:“娘,只要我能嫁给宁安哥,花多少银子都是值得的,以后我成了秀才娘子,状元夫人,一定会好好孝敬娘。”
憋在心底的郁气,总算是散了,张氏道:“总算没白疼你。”
宋琬抱紧了怀里的盒子。
等她把这套湖笔送给顾宁安,顾宁安一定会知道,她是这个世上最爱他的人,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比她待他更好。
街上熙熙攘攘,宋琬看到吴氏从医馆里出来,忙道:“娘,是顾家伯母,还有顾伯父,我们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
张氏脸色又阴沉起来:“打什么招呼?凑上去找骂吗?没瞧见你阿奶把人打成什么样子了?”
“阿奶怎么能把人打成那样,太过分了!”看着吴氏的猪头脸,宋琬都替她疼,见她和顾二牛坐着马车往清河县的方向而去,脸色变了变,“顾家伯母这是要去哪里?难道是要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