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刺耳
残尸抛飞
极寒而不凝的冰心之血被红甲全吞,刀身越来越艳,其上本该是无形之物的寒煞凝为赤光,张牙舞爪扭动。
血身横行长街之上,托刀犁冰,刀锋下米深冰壕直直延伸到长街尽头。
将十几个眼中只有利欲的武者杀了个一干二净,李鸦飞跃至血身头顶,红甲与冰刀齐挥,冰山轰然砸向密密麻麻冰鬼。
此举无关大义,只因冰鬼更为李鸦所厌。
身为冰鬼,便厌冰鬼至深。
仓皇逃窜的普通武者们惊声尖叫,他们此刻才看清立于这尊异象头顶的人,和那些力大无穷刀枪不入的恶鬼一模一样。
他为什么可以凝聚异象?
为什么能施展武术,刀出落冰山?
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同类?
种种疑问无解答,闪过之后便消失,被恐惧支配的武者们闷头逃窜,拖家带口,辛苦挣得的财富洒落一地,所能带走的,只有对这片炼狱之地永不会褪去的畏惧。
冰山砸下,冰鬼之潮突滞,亲眼目睹李鸦变化的一众武者纷纷抽身飞退,唯有花轻衣与方云涧怔怔出神。
“这一战,何时得偿所愿?”方云涧魔怔了,他此来最大的目的是和武极做个了结,武无第二自古以来是武者奉行至理,可现在…
武极练体术,李鸦却是练刀的。
方云涧也练刀,且有刀中无二之称。
花轻衣翩然跃至血身头顶,紧盯李鸦,美目黯然,被冰甲包裹全身的李鸦已在她的世界里消失,尽管在她在此地初见李鸦之时,他便渐渐淡出,但此刻,花轻衣知道这个甘愿背此滔天罪孽的男人,早已停留在另一个叫做云芸的世界里。
“那天你没睡着,是吧?你只是假装睡着,把想说的话说成了梦话,我…”
李鸦抬手轻摇,然后缓缓指向长街后方。
一柄横亘天地间的十丈长刀忽然绽放璀璨光芒,李鸦转目,看到方云涧身融异象,十丈长刀如被无形巨人擎于手,高扬而起,刀刃利无匹,携狂风力劈而下。
花轻衣在李鸦转目一瞬展颜而笑,飞身退去。
倾城又如何?
哪及倾心好…
十丈长刀扫长街,积雪尽去,冰鬼翻飞,一片空地现于李鸦眼前。方云涧面色苍白立于空地中央,收去异象后,倒持刀柄遥邀李鸦,随后迈步离去。
李鸦怅然若失,花轻衣此女,极佳,方云涧此人,极好,奈何缘浅。
众人退,李鸦未退,冰鬼已涌至他脚下血身两侧,站在血身头顶,李鸦环目四顾,眼中所见,除了这条长街留了一个缺口,视线所及之处已全被冰鬼淹没。
老人、妇女、少年、婴幼皆无辜,向谁去说呢?
这座城里有三千万武者,那片冰原上又该有多少武者?
世世代代下来,又该有多少老弱,多少少年少女,多少妇人,多少婴幼。
谁善谁恶?
也许只有李鸦一人是恶人,罪无可赦。
立于冰鬼中,李鸦终是把目光放到齐圣身上,“你有大义,虽只立于自己立场,仍不失为一个……好官。”
“而我有私怨,更结仇,不共戴天!”
刀指齐圣,李鸦轻笑却狰狞胜鬼,“大义再大,盖不住私仇,你顾你的大义,我报我的私仇,咱俩是时候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