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穷人的孩子也早熟

    自从在公园里围观的几百个人的众目睽暌之下“打败”了王卫红，替师傅羸回了面子，保住了学武的生源之后。朱根娣理所当然地成了师傅手下的“第一高手”，众师兄弟心目中的女神了。

    尽管在面子上、心理上很是受用，小姑娘家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当回到家中躺在床上时，那些虚幻的东西也就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王卫红那张英俊而又羞怯的脸，占据了她整个脑海。

    除了开头的几天里，她觉得用使诈的手段赢了王卫红，心中有点愧疚之外，以后的日子里，她脑子里浮现的都是王卫红的音容相貌。特别是那天在场上，他那大手掌摸到自已已经发育的胸部时，那一瞬间如同电流一般传遍全身的酥痒的感觉，更是令朱根娣久久不能忘怀。每一次回想起时，她的心里既有少女的羞涩感，而又有一种她从未有过的、甜蜜而又渴望的感觉。

    人们通常都认为，女孩子一般来讲，要比男孩子成熟的要早一些。其实呢，这里所说的成熟两个字，指的就是对性的觉醒，对异性开始产生兴趣了。

    当男孩子们还在傻不啦叽地打打闹闹、冲冲杀杀时，女孩子们则早已懂得了把自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男孩子面前低着头，扭着身子。要么双手把玩着自已的辫子，要么两手翻弄着自已的衣角，说话声低声细气的，作出一种她们认为的娇羞的淑女状，以便吸引男孩子的注意。如果哪一位姑娘被男孩子多看了几眼，她会骄傲地昂着头，激动得心尖都在颤抖。

    朱根娣也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个长相漂亮的女孩子。当然，她也不例外了。如果有所不同的话，那可能就是她比别人还要“成熟”的要早一些。

    朱根娣的家，也是属于标准的贫民百姓的档次。那么，她理所当然的也住在这一片庞大的棚户区里了。

    既然是住在棚户区内，那房子肯定也是破砖烂瓦搭成的，抬头看得见天，四壁透得见风的了。这面积肯定也是逼仄的很了。

    朱根娣原名叫做朱召娣。

    因为她的父亲头胎只得了个长女，而没有得到长子。就想让她这个长女给他带个儿子过来。所以呢，给她起了这么个十分俗气、又十分普遍的名字。

    当时呢，取名召娣的，沒有上千万，大慨也有上百万吧？

    你还别说，这么多人热衷于起召娣这个名子，还不是没有道理的。三年之后，朱召娣果然给她的父亲召来了一个梦寐以求的小弟弟。

    朱召娣一直对自已的名字不满意。

    在学校时，同学们常常会拿这个名字来取笑她。

    “召娣召娣，召来弟弟。”

    “召娣！替你爸再召一个弟弟来吧？”

    现在既然弟弟已经召来了，那这个名字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于是，她就让她父亲把这个名字给改掉。

    但她父亲却认为，之所以今天能有弟弟，这都是这个名字的功劳。不能因为有了弟弟之后就把名字改了，这样好象太无情了，有过河折桥之嫌，将来可能对弟弟的成长不利。

    父女俩人争执不下。最后，在母亲的调解下，父女俩大家各让一步。把“召”字给拿掉，但也不能忘了原来名字的功劳，把“娣”字保留下来。并且，还要让弟弟在这个家庭中生根。于是把“召”字改为了“根”字。

    当王卫红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毛头小伙子，见了姑娘还会脸红时，朱根娣却早已懂得在心里为自已喜爱的男孩子留个位置了。并且，她还会时常想想，去品味那种在她这个年龄段里还不太懂的蒙蒙眬眬的甜蜜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呢？朱根娣才有多大啊？她这个年龄段应当是长身体学知识的时候，她怎么会对男女之情这么热衷呢？这似乎不太应该吧，也不太正常啊。

    如果追根寻源起来，造成朱根娣早熟的，或者说是对异性感兴趣的启蒙老师，竞然是她的父亲朱大宝。

    造成这一结果，是后来成为工人宣传队队长的朱大宝绝对想不到的，也许，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朱根娣的第一次性启蒙教育，至今还镌刻在她的脑海中。她不但没有随着年龄的长大、时间的流逝而忘记它，相反地，随着她身体渐渐地长成，反而越来越清晰了。甚至当时的天气、场景、声音一切的一切，哪怕细小的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比她看过的电影记得还牢。

    那是盛夏“三伏”的一个夜晚。

    那天晩上的月亮特别的明亮。如水银般的月光，从看得见天空的屋顶缝中，洒了下来，把这个贫穷的家里给披上了一层如霜似的白纱。

    在“三九”寒冬里，会从屋子四周各处钻进来的刺骨的冷风，这会儿全不见了。本来四面透风的屋子，这会儿连一丝丝的风也没有。

    屋子里潮湿闷热，难以入睡。所以呢，朱大宝还是老样子，拿着张竹椅子睡到外面小路上，与左邻右舍聊天乘凉去了。

    朱根娣的母亲一个妇道人家，睡在外面的话，多有不便。所以呢，她只能与两个孩子一起，窝在蒸笼一样的斗室中。

    两个小孩子还不太在乎冷热的，虽然脱得全身光溜溜的、浑身汗湿湿的，但仍然能沉沉地睡去。

    朱根娣的母亲替孩子们摇了一阵扇子后，晚饭后才洗了澡换的衣服，又全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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