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志与宋师道各自收拾东西,出了客栈。袁承志发现这位宋公子也带了近十辆马车,三辆装饰考究,用来载人的马车,其余六辆马车载着各种物什,箱子。每辆马车都很宽大坚固,且每辆马车都有两名马车夫和四名骑马的家丁护卫,那名武功超凡的护卫统领赫然在列。同时袁承志也见到了这位宋公子容貌秀丽的娘子和他的那一对双胞胎侍妾。
宋师道和袁承志二人兵马而行,一路上群盗哨探来去不绝,明目张胆,全然不把袁承志等人放在眼里。宋师道奇怪的看了一眼袁承志道:”袁兄,这些人怎么看着不怀好意呢?你车上是不是带了什么贵重东西,被他们发现了?要是他们半路劫你,你就破点财消灾,给他们一些买路财?求他们让我们过去?”
袁承志翻翻白眼,没好气的看了宋师道一眼,分明就是说:“你会怕他们?真是。”宋师道嘿嘿嘿干笑了两声后,不再言语。
到了下午申时,将到张庄,眼前黑压压一大片树林,忽听得头顶呜呜声响,几支响箭射过,锣声响处,林中钻出数百名大汉,一个个都是用青布包头,黑衣黑裤,手执兵刃,默不作声的拦在路中央。
袁承志的众车夫早知情形不对,拉住牲口,抱头往地下一蹲。这是行脚的规矩,只要不乱逃乱闯,劫道的强人不伤车夫。
又听得唿哨连连,蹄声杂沓,林中斜刺里冲出数十骑,挡在车队的后方,拦住了退路,也都是肃静无声。
袁承志昨天在三光庙中没见到群盗面目,这时仔细打量,只见前面八人一字排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白脸汉子越众而出,手中不拿兵刃,只摇着一柄折扇,细声细气的道:“袁相公请了!”
袁承志一听声音,就知他是恶虎沟的沙寨主,见他脚步凝重,心想这人果然武功不弱,手持铁骨折扇,多半擅于打穴,当下一拱手道:“沙寨主请了。”
沙寨主一惊,寻思:“他怎知我姓沙?”说道:“袁相公远来辛苦。”
袁承志见他脸上神色,心想:“他一路派人跟踪,自然早打听到了我姓袁。但我叫他沙寨主,只怕他也大惑不解了。索性给他装蒜。”说道:“沙寨主你也辛苦。兄弟赶道倒没什么,就是行李太笨重,带着讨厌。”
沙寨主笑道:“袁相公上京是去赶考么?”
袁承志道:“非也!小弟读书不成,考来考去,始终落第,只好去纳捐行贿,活动个功名,因此肚里墨水不多,手边财物不少,哈哈,惭愧啊惭愧。”
沙寨主笑道:“阁下倒很爽直,没有读书人的酸气。”
袁承志笑道:“昨天有位朋友跟我说,今儿有一位姓沙的沙寨主在道上等候,可须小心在意。还有杀豹岗、乱石寨等等,一共有八家寨主。兄弟欢喜得紧,心想这一来可挺热闹了。我一路之上没敢疏忽,老是东张西望的等候沙寨主,就只怕错过了,哪知果然在此相遇。今日一见,三生有幸。瞧阁下这副打扮,莫不是也上京么?咱们结伴而行如何?一路上谈谈讲讲,饮酒玩乐,倒是颇不寂寞。”
沙寨主心中一乐,暗想原来这人是个书呆子,笑道:“袁相公在家纳福,岂不是好,何必出门奔波?要知江湖上险恶得很呢。”
袁承志道:“在家时曾听人说道,江湖上有什么骗子痞棍,强盗恶贼,哪知走了上千里路,一个也没遇着。想来多半是欺人之谈,当不得真的。这许多朋友们排在这里干什么?大伙儿玩操兵么?倒也有趣。”
那七家寨主听袁承志半痴半呆的唠叨不休,早已忍耐不住,不停向沙寨主打眼色,要他快下令动手。沙寨主笑容忽敛,长啸一声,扇子倏地张开。只见白扇上画着一个黑色骷髅头,骷髅口中横咬一柄刀子,模样十分可怖。
宋师道一见慌忙拱手道:“诸位道上大哥,你们找这位袁公子有事相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小弟在那儿等侯诸位聊完天,袁公子我们再一同进京。”说完宋师道便招呼裴行俨和众家丁准备把马车赶到路旁的一个土丘上。
沙寨主见宋师道的马车车辙痕迹不显,便知道车上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他也下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便摆手让宋师道一行离开。
宋师道一行人到了路边的土丘后,九辆马车车头朝外围成一圈,家丁骑马站在外围,有数名家丁从马车上搬下个桌子,几张凳子,宋师道大马金刀的一坐,张魅娘坐在宋师道的旁边,叶雪则拿出茶具,升火烧水,准备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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